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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是谁?

流民战记 永不言败小虎爸 6682 2023-03-23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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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民们起身,让差役把他们的手依旧锁在木枷上面,然后沉默的前行。

  刚才陶严突然怒气勃发,此时却已经泄气了,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他并不是大文朝的人,更准确的说,他根本不是这时代的人,而是来自于21世纪!

  也许因为穿越中什么不知名的原因,陶严失忆了。他也不叫陶严,这是他临时给自己取的一个名字,因为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穿越前是干什么的。

  陶严现在唯一还记得的是穿越前,他抱着吉他在山城的大排档唱歌,唱的是一首郑少秋的“摘下满天星”。陶严相信自己应该是一个流浪歌手,那凭什么改变这贱籍贱民之事?靠歌声还是靠吉他?话说他的吉他在穿越时已经不见了。

  他也想不起来穿越前除了在大排档唱十块钱一首的歌,自己还能做什么或者有什么技能。而且郁闷的是,陶严模模糊糊记得穿越电视剧中,主人公穿越都是有金手指或者能作弊。比如带把大狙或者AK47,最不济拿个电警棍啥的,也可以横扫武林各大门派,挑战各大掌门人了。他啥都没有,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流浪歌手,偏偏歌也想不起来几首,唯一有点印象的只有穿越时正在唱的“摘下满天星”。

  陶严泄气后轻声自言自语道:我又能怎么办呢?我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清楚。

  对于陶严来说,从穿越到大文朝,再到走在流放路上,这短短数天的经历真的叫如梦如幻。

  七天前他还在山城的烧烤一条街唱歌,然后被一道球形闪电带到五百多年前的大文朝。说起来神秘之极的穿越过程,陶严既没有感觉也没什么印象,因为他是晕过去的。穿越的“飞行距离”并不长,从山城到江阴也就2000公里吧。但飞行时间可就长了,倒转回去五百多年!

  球形闪电把他扔到了江阴城外的长江岸边,被在岸边摘野菜的两姐妹发现。当时昏迷不醒的陶严面朝下俯卧在离岸边不远的江边浅水中,口鼻都埋在水里,眼看着就会在昏迷中溺亡,幸好被那两姐妹救了上来,说起来她们还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只是他可能在穿越过程中头部受过重击,苏醒之后有些神志不清,对她们的询问一问三不知,两姐妹就把虚弱不堪的陶严带回离江边不远的家里。

  两姐妹中的妹妹就是那天来送他的十岁左右小丫头,名字叫陶琪,可她姐姐叫她陶小丫还是淘小丫,有时也叫她小淘气。姐姐名字叫陶燕,马上要满19岁了,说不上漂亮但也不丑。

  陶严之所以后来在林岱相询的时候,顺口就给自己取了“陶严”这个名字,是因为自己差点入赘陶家,成为陶燕的夫婿。

  一见面他就感觉到,淘小丫的父母对他这个被姐妹俩从长江边捡起来的高大年轻人很感兴趣,吃晚饭的时候陶父就暗示想把陶严招赘,反正陶严也不记得自己姓名来历家乡何处。现在陶严知道了缘故,他们一家是贱民,又住在城外,陶父在被打入贱籍前本是官宦子弟,自己也考取了秀才的,平日里并不肯与其他贱民来往,所以陶燕实际上是不怎么好找到合适的嫁人对象的,因此年近十九还待字闺中。这高高大大的陶严确实算得上是良配了。

  可是陶父让陶严晚上睡觉前好好想一下,第二天给他答复。晚上陶严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闻所未闻的大文朝,来的第一天就得一媳妇,这节奏也实在太快了。

  但是第二天更大的变故来了!

  早上喝过稀粥就窝头的陶严被淘小丫拉着又去挖野菜,可是等一个时辰回去后,看到的陶家惨状让他目眦欲裂:院子角落,陶父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屋里淘小丫的娘和她姐姐都是衣不蔽体,明显是被奸淫后杀死。

  陶严想给陶父包扎,但是他伤势过重,拼命吊着一口气就是等着小女儿回来,他告诉陶严是遇上了登岸流窜掳掠的倭寇。在临终之前,陶父请求陶严照顾自己的小女儿:就让她跟在小哥身边当个使唤丫头也好,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陶严略一迟疑,然后重重点头答应,发誓必定做到。陶父才放心的闭上眼睛就此撒手人寰。

  陶小丫跪在父亲身边嚎啕大哭,此时当地卫所驻军和县衙的捕快才姗姗到来,也不知道这股流窜的倭寇已经离开多久了。

  虽然陶小丫拼命解释,陶严早上与自己去挖野菜去了,但是来历不明的陶严还是被县衙捕快认定为有重大嫌疑抓走了。对于捕快来说,总算抓了个人也好向上头交差。

  本来身高腿长的陶严,真跑起来钻进林子,这班捕快能抓到他才怪。可此时陶严身体依旧虚弱,并且还在倒长达五百多年的时差,所以轻轻松松就被捕快用铁链锁上拿下。

  被关进牢房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刑讯拷打陶严的时候,他就好像自动进入了电脑的安全模式,注意力完全转移到自己被拷打的身体之外,有时盯着地上一只蚂蚁,有时研究行刑者嘴角的痣。而当肉体实在承受不住的时候,就像身体里面有个开关,自动让他晕过去了。

  受刑的时候,陶严总是一副茫然或者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言不语但是该惨叫就惨叫。只有当审讯者说他是倭寇的奸细会让他极度的愤怒,哪怕在神思恍惚中他也会大声喊出“不”。

  江阴县衙一直没有从他嘴里撬出除了那个“不”字外的只言片语,连姓名来历都没问出来。本来陶严胡乱编一个也没用,大文朝的户籍黄册制度举世无双,轻轻松松就能查出他说的是假话。至于后来他为什么对林岱说自己叫陶严,就是借了陶小丫姐姐的陶燕名字,陶燕差点在他穿越第一天成了他的老婆。他就顺口取了这个名字。

  想到这里,陶严嘴角微微上扬,陶小丫这个有点傻乎乎又有些丑的小丫头,给他的感觉有些一根筋,挖野菜的时候嘴里就不停念叨着“我爹说我娘说”,总之什么事情听爹娘的准没错。陶严记得陶小丫她们家不是江阴本地人,现在孤苦伶仃的小丫头怎么活下来?

  江阴县衙抓到一个倭寇的奸细,但是百般拷打却没有拿到口供,这事传到了锦衣卫耳里。锦衣卫北镇抚司就派了一个擅长审讯的百户过来,严刑拷打了两天两夜后,锦衣卫那百户给捕头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这个嫌犯要么极度仇恨倭寇,要么认为被当做倭寇奸细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所以哪怕被打死也不愿承认这个罪名。不过这个人就算不是倭寇的奸细探子,也必定自幼受过残酷训练,也许是白云宗妖人的余孽,所以换个罪名吧,反正给他头上安其他罪名也无所谓。

  这个锦衣卫百户虽然折断了陶严三根手指,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但这句话算救了陶严一命,换来一个流放三千里。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一行12人终于到了琼州海峡边上。少了一个人是因为一个年老流民到了岭南之后,水土不服病死了。

  京城宇文大将军府

  陶严他们在流放路上走了一个多月,这头戴枷锁腰系铁链,每日赶路几十里上百里不等,自然是苦不堪言。

  可京城里面有位女子出不了大门,也是度日如年,苦不堪言。

  就是那左柱国宇文老将军的宝贝孙女宇文柔了。

  一个多月前,也就是七月二十四那天,她兴冲冲地与几个闺蜜去寻那纨绔子弟康大公子的晦气,结果不大不小的闯了一个祸。

  按说她在京城揍这些纨绔子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出手还是知道轻重的。不要说没有用上天心门的内力,甚至可以说都不敢用力。可是没想到,这个康大公子却是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用宇文柔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她打都没有打,也就小手指头刚刚碰到他那小子身子,那小子就摔在楼梯上骨碌碌滚了下去,当场来了个人事不省。

  后来据说康大公子的奴仆把他抬回家后也没什么大事,睡两天就好了。可是偏偏不凑巧,原来宇文柔的爹,龙虎将军宇文横却与康大公子他爹工部尚书康大和颇有交情。次日散朝后,龙虎将军亲耳听到工部尚书轻描淡写的提了几句,说什么“多亏世侄女手下留情”之类的,当时脸就青了。回来之后那是大发雷霆,连爷爷知道了也没有回护她,一边让宇文横亲自带伤药去康府探望致歉,另一边下令让宇文柔在家里禁足,半年内不许踏出大门半步。

  所以这一个多月里宇文柔过得那叫一个憋屈,时时被她娘派来的两个丫头贴身盯着。

  今天宇文柔先在后院练拳练枪大半天,后到后花园闷坐了一会,又去找娘诉苦,要她娘去庙里上香时带她同去,结果被她娘给骂了出来,只好去找嫂子说话。

  宇文柔唯一的亲哥哥宇文刚比21岁的宇文柔大五岁,十五岁从军,二十五岁已经成为从四品的宣武将军,去年又升授显武将军,是军界冉冉上升的一颗新星,甚得爷爷和爹爹喜爱,宇文柔也很爱自己的大哥。可是一年前的漠北之战中,文朝大军中了瓦剌骑兵埋伏,为了掩护大军安全撤离,宇文刚亲领一支5000人的精兵断后。最终,数万瓦刺追兵被堵住了,但宇文刚与那5000精兵无一幸存。

  虽然皇上温言抚慰,对宇文家也多有赏赐。但是当今太子却知道,父皇听闻北征大军平安南返,觉也睡得安稳了几分,但恐怕也有宇文刚阵亡的原因。因为父皇曾悄悄给他讲过,这宇文家在军中的势力实在太过庞大,号称三分天下兵马。本来这大文江山真的大半都是左柱国宇文霸老将军率兵打下来的,所以军中又有“天下悍兵出宇文”之说。

  这宇文家第三代嫡传只有宇文刚这一个男丁,现在可谓后继无人。就算那宇文柔武功不低于宇文刚又如何?她性子粗疏,终究没办法接过宇文军这杆大旗。

  嫂子也就是宇文家的少奶奶娘家姓吴,闺名月娘,乃当朝礼部尚书吴敬邦吴大人的千金,可怜二十五岁就孀居。而宇文刚这些年忙于军务,多在北疆驻守,并没有留下一子半女,每每念及此事,让宇文霸宇文横父子引为憾事。

  宇文柔到了嫂子院子,进屋找她说话,嫂子却在安安静静地做女红,就听着宇文柔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偶尔回上一两句。突然一个小丫环过来禀报,说少奶奶的堂兄吴公子来府上拜访。

  月娘就让快请,却放下手上的女红,与宇文柔出了内室,在前厅等着堂兄。

  宇文柔知道嫂子的亲哥哥在浙江一个小县当县令,倒是这叫做吴定亨的堂兄时时过府来与堂妹说说话。

  宇文柔就问:嫂子,听丫环说吴大哥这段时间经常来找嫂子,是不是有什么事?

  月娘微皱眉头:还不是为他那个酒楼抱月楼的事,让我请老爷和老祖宗多去抱月楼。唉,定亨大哥也是的,以前他在老家守着几十顷良田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见我爹上京,非要到这花花世界来,花了大笔银子搞了这么大一个酒楼。指望靠着我爹在礼部的关系好好赚上一笔。哪想到我爹虽是礼部尚书,却偏偏不喜应酬,断不肯为他的生意出面。这段时间生意冷冷清清,他不敢去找我爹,又撺掇着让我去求爹。

  正说话间吴大哥就来了,宇文柔是不避外人的,何况嫂子的堂兄也不算外人,与吴大哥见礼后依旧留在嫂子这里。

  吴大哥坐下来就叹气,说生意不好做,怕是只能关张了。因为他想替自己年满十八的大儿子捐个官,急需三万两银子。本来有心转让出去,可这酒楼地契房屋都是自己买下来的,前七后八花了四五万两银子。现在接手的见他生意不好趁机压价,只肯出两万两银子,这亏得太狠了,他也拿不定主意,干脆与堂妹说说,看怎生是好。

  月娘哪有什么主意,只是随口劝了几句,无非是大主意还得堂兄自己拿。

  说话间,宇文府的管家却来请吴大哥去饮茶,吴大哥经常过来走动,与府里人倒是熟识,他就起身说先去应酬应酬,再来与堂妹说话。

  宇文柔等吴大哥离去,对嫂子说:这短短不到一年就亏两三万两银子,任谁也心痛。

  月娘说:这酒楼之事哪是我们妇道人家懂的,如果堂哥要用钱,我倒是有宫里赏赐的两万两银子可以借给他,反正我也没地方用。

  嫂子叹了口气又道:小时候堂哥对我们兄妹俩很好的,经常带我们去摘果子放风筝。我那时候小,累了困了都是他背我回家的。

  宇文柔突然灵机一动,爹爹罚她禁足半年,现在才一个多月已经苦不堪言,继续关在府里还不得闷死?她心生一计:嫂子,干脆我们把抱月楼顶下来,也不全部顶,照原价算,我们给他四万两银子顶八成,剩下两成还是在定亨大哥手上,酒楼还是让大哥经营,我们拿主意就是。我看嫂子整日里闷在屋里也不好,咱们两人重新把酒楼装过,说不定生意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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