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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户曹参军

大唐朝请郎 宁溪南 8452 2022-11-23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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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军看了信,又提笔给韩滉回了一下,表示感谢理解什么的。客套一下。也没封漆,直接交给了韦渠牟。

  韦渠牟接了回信,这才又从包里取出一个纸轴来,恭恭敬敬的奉给张军。

  张军有点没搞明白,打开一看,是一副画。韩滉亲笔画的画。他到是忘了,老韩不只是大将军,宰相,还是一个画家。

  而且这画张军还特别熟悉,包括大部分现代人都相当熟。五牛图。老韩喜欢画牛,还喜欢画马,羊和驴,画了很多。

  虽然他也画过不少才子什么的,也写山水,但还是以阙牛归牧诸图最为扬名,可惜没有全部流传下来。

  张军在被手机崩来大唐之前,家里就有老韩画的牛,当然了,是假的,工艺品。

  这时候看到老韩亲笔画好送来的牛图,张军心里莫名的恍惚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素闻韩相擅丹青,果然名不虚传,此画某就愧受了,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回赠,便先欠着吧,请代某向韩相致谢。”

  张军看着画,对韦渠牟嘱咐了一句。他确实是一时之间没想出来回送点什么,不如就先欠着了,慢慢琢磨。

  “我家相公并未要求太保回执,本是请太保赏鉴,如此,某便完成相公所付,就此告辞。”

  “嗯?”张军从画上移开眼睛,看了韦渠牟一眼:“如此急迫么?”

  “是。”韦渠牟应了一声,却是没说原因。张军也没追问,就点头让卫阿荣去帐上支钱,代送韦渠牟出府。

  想来这韦渠牟还有别的事情要办,这会儿他回长安也进不了城了。

  张军摇了摇头,继续欣赏了一会儿老韩的牛,卷起来弄好,拿着去了北堂。

  一路上,他还在琢磨韩滉这个人,对大唐来说,他有功,做了不少事,但是私底下来讲,他这个人确实毛病挺多的,气量不大。

  刘昫评论德宗贞元初的宰相时说,韩滉刻下,延赏害公。张军感觉他说的一针见血,精僻到位。韩滉这个人,有点粗暴。

  背着手,画卷在手里一掂一掂的,顺着青石路往后面走,路边绿色斑驳,到是生气十足。

  “郎君。”后面有人喊了一声,脚步匆匆的追了过来。

  张军嗯了一声,站住,扭头看过去,却是功曹。“何事?”

  “郎君,有吏部行牒,需郎君签押。”姚功曹跑急了,有点喘。

  也是好巧不巧的,他进府的时候问张军还在办公室,结果一到发现走了,赶紧往后追,要是进了后宅他还得找人通报。

  “吏部?”张军皱了皱眉头。

  “是,乃调剂本府户曹至宗正寺行牒,某查验无误,刘少尹已经勾判。”功曹把手里的公文递给张军。

  功曹管组织,官员调动什么的都要经手。

  说起来,大唐的官员一般都是高职低配,就是实际操作的实权官员品阶都不太高。

  凤翔是京府,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副国级单位,但除了长史和少尹是部职以外,下面具体的负责人都是七品,也就是处级。

  张军把画轴夹到腋下,接过牒书打开,是吏部行文,调选凤翔府户曹参军事李绮进京任职宗正寺少卿。

  张军仔细看了看行文,抬头看了看功曹,又低头看了看行文:“你在羡慕?”

  “是。”姚功曹有点惭愧,低下了头。

  能不羡慕嘛,一下子从正七品上跳到了从四品上,这是什么?这是质的飞跃。

  三阶十级,一下子从一个基层属官成为中枢高级干部了,再进的话就快拜相了都。

  说句实在话,张军从从四品跳到从一品,可能都比李绮的这次飞跃要容易些,简单些,必竟从四品本身就是高级干部。

  只不过去的这个地方嘛,有些特殊。宗正寺。

  宗正寺,是管理皇亲贵胄和宗教的地方,疏理皇帝和皇后的宗亲发放宗牒,管理天下的道人和和尚,办理发放度牒,批准法号。

  这里任职的官员,全部是皇室或者后室宗亲,外人不得入。但是他却可以调到别的部门去。

  很多宗室官员,都是走的宗正寺的路子跳跃升迁,一下子成为大员。这是皇帝的小把戏。

  在官员的任用上,不管是哪朝哪代,皇帝和重臣之间都在争抢这个权力,想方设法的任命‘自己人’。

  大唐的制度律法是相当完善而且全面的,甚至超过了现代,要不然他也不会影响了世界的法律进程。

  但是越完善,说明皇帝能钻的漏洞就越少,争抢也就越厉害。

  太宗朝,李世民和重臣们完善了制度律法,但是他也想要更多的权力,就和大臣打架,摔跤,当然了,只是泄愤,还是能按照制度来办。

  中宗朝,公主卖官,三十万缗就行,中宗又是个女儿(妹妹)奴,她们一磨就松口,就画敕,为了区别正规任命,就让人把敕书斜封。

  这种官只有职没有权,大臣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搞的朝中宰相成堆,重臣成队,光是工资就特么远远超过三十万缗了。

  则天朝的时候,武则天因为是夺权,拼命的越过中书门下任命官员,谁阻拦就弄死谁。

  到了玄宗朝,总算恢复了秩序,可是安史爆发了。

  现在到了德宗朝,李适这个人就特别想争这个高级官员的任命权,想方设法的找漏调,制造各种借口和机会。

  宗正寺就成了他的突破口。再一个就是换不了官员就换宰相。

  大唐律法,官员的任命,五品以下是吏部提名选用,形成名单交到尚书省,尚书省感觉可以,就交中书评议,中书通过了找门下下诏。

  这中间其实挺复杂的,几个部门之间包括皇帝,要复核好几遍。

  五品及以上的官员是由中书省或者皇帝提名,门下省和尚书省审核,这个就更复杂,往往要搞十几个回合,得吵好多架。

  但是如果是皇帝任命,这个行牒就应该是由门下省出,中书省备注,不会由吏部行文。吏部没有这个权力。

  张军把行牒折好往姚功曹手里一塞:“吏部何时有任用四品职官的权力了?你司功曹,少尹执通府,都没有疑问么?”

  姚功曹老脸一红,看了看张军,解释说:“吏部只是调选,户曹是七品官,理归吏部统辖。”

  如果真是按理说,整个凤翔府的地盘,吏部都没什么资格插手,张军可以任命所有官员。哪个节度使用吏部的官了?

  只不过张军感觉争这个没什么意思,他又不想造反,也不想搞独立王国什么的。

  但是这个李绮么,就得琢磨琢磨了。正好吏部不知道是怎么行的文,直接把调选任命给写上了,这正好给了他借口。

  “而且,此是宗正之事。”姚功曹给张军提了个醒。这李绮是宗室啊。

  “宗室也要遵守律法。打回去,让门下行牒来。”张军吩咐了一声,想了想又说:“唤司录参军来此。”

  “诺。”姚功曹礼了一礼,转身走了。

  张军站在那舔着槽牙琢磨了一会儿,呵呵乐了一声,把手一背,继续回北堂。

  老韩不管脾性怎么样,他的画还是值钱的,得交给媳妇好生收起来,再不济,将来也可以给清禅当嫁妆嘛。

  想到将来女儿要嫁人,张军心里不由的就一酸,有点燥。特么的。

  “耶耶,客人可是去了?”

  “哎,去了……”张军巴嗒巴嗒嘴。

  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呀,大唐很多字词的意思,和现代差异太大了。也不知道中间谁给改的。

  “耶耶拿的什么?”小丫头歪着小脑袋凑过来往张军手里看。

  “画轴,别人画的画。可是要看?”

  小清禅就没了兴趣儿。这孩子对画画一点追求也没有,到是对傩戏和歌舞很喜欢,什么兰陵王,钵头,踏谣娘的。

  还有著名皇帝作曲家,梨园演出经纪公司总经理,总导演李隆基同志作曲编曲指导,著名贵妃舞蹈艺术家杨玉环同志领衔演出的霓裳羽衣舞。

  这会儿已经有了旦末丑三角,也有男扮女相的反串演出,皇帝和重臣都会出演。

  甚至这会儿已经有了相声的雏形参军戏,两个人以滑稽搞笑为目的,用对白的形式表演。就是靠说来逗大家笑。

  总有人说戏曲这个词最早出现在南宋,元代才有戏曲什么什么的。胡说八道,戏曲在北齐的时候就有了。

  “何人作画?”大娘子抻着懒腰从里面走出来。

  张军看了看大娘子,皱了皱眉头:“要多出来走动,缝补最是劳累,极伤心神,也伤目力,怎么说就是不听。”

  大娘子嘟了嘟嘴,也不敢还口,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近前伸手去拿画,被张军抬手在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娇呼了一声。打疼了。

  张军看着大娘子捂着脑门装哭的样子,气顿时也散了,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画递给她:“韩相公画的,送了我一幅,你好生收着。”

  大娘子接过去展开来一点看了看,就很开心,抱着回了屋里。她喜欢画。而且这是当朝宰相画的,意义又不一样。

  虽然张军也是相公,但自家人总之就没了那份感觉。

  张军就继续陪着女儿,无意中看到绿蕊眯着眼睛。这是,近视了?

  按理来说,这个时代的人近视的机率不大,也就是老花眼比较常见,必竟那是生理衰退造成的。

  而且这会儿也早就有了放大镜,用来解决眼花的问题。只不过因为以前没有成熟的玻璃工艺,制造比较麻烦,价格也相当昂贵。

  天文望远镜汉代就有了,只是限于工艺和制造难度,没有全民普及。就像钟表一样,只是司天台在造在用。

  “可是看不清楚?”张军问绿蕊。

  绿蕊点了点头:“稍远些便感觉糊成一团,总要走近些才好。”

  张军想了想,要不,试着搞搞近眼镜?

  这会儿眼镜,确切的说是放大镜,都是单片的,而且厚重,使用相当不方便。

  真正接近现代眼镜的眼镜,是南宋开始大面积使用的,元代的时候被马可波罗带到了西方,同时带回去的还有技术,礼仪,法度,食物和世界观。

  ……

  “郎君,司录参军到了。”

  正陪着三个小娘子游戏,绿蕊接了侍婢的传话,过来唤张军。

  张军都把这事儿给忘了,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人是自己刚才叫的。

  小清禅也玩的正开心,见耶耶又要有事,有点不开心,噘着小嘴,不过并没有吵闹。

  张军在女儿的小脸上亲了亲,这才站起来理了理衣衫,去了南堂,司录参军事已经等在办公室了。

  司录参军事,就是录事参军,京府叫司录,都督府都护府,州,节度,军使等处叫录事参军。

  是地方和部队的监察官。

  自尚书(正三品)以下各级官员军将,都在他的记录监督弹劾范围之内。

  “见过郎君。”

  “嗯。公务可繁忙?”张军比了比手,示意司录坐下说话。

  “尚好,本府政令通畅,只需记录便好。”

  “可识得户曹李绮?”

  “……自是识得。”能不认识吗?大家一个办公室坐着。“听闻李户曹要调选高升了。”

  “你知道?嗯,”张军点了点头:“吏部行牒,称调选去宗正寺,职少卿。不过,被某驳回了。”

  “郎君之意?”

  “吏部无此权力。另外,”张军看了看司录:“以某所知,李绮此人依仗宗室之名,平日里颇有些手脚,某要你弹劾此人。”

  司录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太理解。

  弹劾这事儿是他的职责,但说句实话,大家都在下面任职,很多时候也就是提个醒,不至于真去弹劾哪个。

  除非是为了完成工作指标。他们也是需要年终考核的嘛,也有年度工作目标,比如弹劾几个,或者弹劾几品官员这样。

  张军点了点头:“要全面,要有实据,无关痛痒之事就不需提了。”

  这就是钉死的意思,要一击必杀,出手就不能给对方反弹的空间。其实哪怕做为专业弹劾工具人,平时也很少这么干。

  那就结仇了。除非真的有什么大事件或者严重违纪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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