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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苍生何错
“师太怎么想的可以直言，何必要欺人危。”
君则收敛复盘刚才发生的一切，微微笑着，认真的看着那个方向。
这一瞬间，师太仿佛有看见那个曾经的少年，越痛笑的越狠，心里却也打定着主意让自己痛的人付出代价越惨痛。
“忆经年，您说，只要不曾错杀，不曾取无义之财，众生平等……君则不是众生罢?”
“这……”
师太沉默，原想的躲在后面偷偷的看一眼，那人平安离去，便是当做两人间的诀别。
没想君则会看见，并问出自己回答不了的问题。
“叛国罪者，算哪门子的众生？带上你手里的狗，滚！”
不知是谁叫嚣着，一下子引起众怒，只不过都是对准君则。
对恶意有些迟钝，却对某些一个字的字眼异常敏锐。
“原以何处犬吠直嚣，自愧不如出家人心善，普度天下众生清贫示人，城郭百姓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心有余力不足，山寺尚有余粮饲……”
君则岂能尽如人意的忍下去。
“妄言之语！”
“狂妄斯人，无状莽夫……”
“有何资格踏进清净佛门贵宝地……”
“这不是夸奖之言吗？”某位小公子一向无心之言，懵懂的添了把火。“不是的……吗？”小公子声音渐渐的小了几个调。
“小施主，真会玩闹。”僧侣打着圆场的主意。
“谁玩闹啦，小可又不是稚童，已过玩闹之年。”
小公子忽然英勇起来，大声嚷嚷着。
“施主……”僧侣想继续劝。
“我不服！就不服……”小公子继续倔脾气，才不是小孩呢。
“公子，你莫闹！妄诸位见谅……”
小公子的仆人终究是被等到了。
“谁闹啦？不讲理。”小公子埋怨道，做小女儿的娇憨之相。
“白依！”君则惊慌失措看着白依动弹一下，继而呼息渐无。
“君则，你可知悔？”老者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
“悔？师傅？君则何错？”
君则呆呆的凝望忆中的人面庞，一如当初的模样，手臂重量骤轻……
“错便是错？有何不解。罔顾君臣之谊，背弃君主不是错……”
听着谴责的话，君则默不作声，手中却渐渐蓄力。
师傅对她不只教君主之谊，还教了为君之道，怎会如此说。
“青衣盗？你还活着……”
“没有，小可不知，小可不是……”小公子衣服不知何时变成青色，委屈巴巴的解释。
君则已然不想再留在幻境，可到底下不去手，反手拍向自己。
然而，她没有看见身后，默默无闻若傀儡的小公子，忽然抬头喃呢“有意思，青衣盗……”
―――――
“王，路途遥远，莫要积劳成疾。”
军师一脸得不赞同王深夜还在研究地形战略。
“距大营几里？”
君则头疼扶额，将才真是一场噩梦。
“五百余里。”军师顿了一下，“王不用忧心白姑娘，虽然雪大人现在不在此间，仍有旧部相识照料。”
“如此便好。”君则忽然皱着眉捂住小腹，这是……一种描绘不出的感觉。
但空白大脑残存的理智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王？”军师严肃又关切的询问。
王的表情不对劲啊，难道有人下毒？！还是被小人暗害……
“出去。”君则一脸古怪的撵人。
军师则是更加担忧了。
“王？”我不是外人，遭人暗害受伤了有什么不能跟下属透露的。
军师急急地还没多说几个字就被赶到马车门外。
“出去！闭嘴、不要跟人提。”
君则觉得好像由之前的噩梦，陷入另一场噩梦，而这只是开端。
――――――
“幽神香果然妙啊！”
山峦之巅，风声似哭咽，凄凄惨惨戚戚……
悲凉啊！
映雪也不是特别清楚自己为什么出现这儿，且是跟别人谈妥的情景下。
但这并不妨碍看戏的心情，多个盟友多条路，少些许变数。
“宰相大人知道吗？你……所作所为？”
“呵，日理万机为红月还不够，这点小事何须劳烦相请。”
狐狸面具里传来嗤笑声。
映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理都懂，身为下属干的‘漂亮’事，怎么能让主子知道。
“可以，我要一张新的狐狸面具，而你要什么？”
映雪难得遇见这么作风相似的人，哪哪顺眼，特别是那精巧狐狸面，环视过去，面面俱不同的神态戳中那颗沉寂许久的心。
“这款？”修长指尖抚上面具，虽是惊诧隐雪楼主何时改变了交易方式，但传言和现实差距，也无需惊怪。
“是。”映雪好心情的说。
“我要他们消失，不复存在。”
狐狸面具下，认真的话语，再次难得让映雪一冷颤。
“行。”
“摄政王及他的下属，包括小皇帝……”
“可……以！”映雪心思转念间，已将布局改了几个点，为接下来的好戏满怀期待。
以至于让狐狸面具歪头，确定是真的答应了。
不可置信，因一张狐狸面具就可以干掉皇帝。
“不相信？！”映雪在狐狸面具再次歪头后，受不了后质问道。
“……”一阵沉默，夜凉于水，映雪感到久违的尬意。
“你可知，要是鬼帝愿意交换面具，莫说万里疆场，连同日月星辰亦可换。如今，我不过看中你这面具罢。”
映雪字字如石积玉，端的一副清脆响亮的样子。
“十日一旬为期。”狐狸面具下声音总算没有那么冷，认同了盟约。
“嗯”映雪端起架子，也算是认同了。
良久，那人还不曾离去，轮到映雪惊诧望过去。
那人才又开口道“最好如此，你不会想知道欺骗我的后果……也许你从……”
“知道，我想活下去。”映雪像被人威胁惯了，但她仍是认真的神情说着这句话。
那人捏住，狐狸面具的神态都跟着气氛暗了一瞬样子“你……做为一过来人劝诫，以后别再沾染跟感情有关的事了。”
映雪迷茫，她回答的不好么，答应的事必定要完成，真是内心的答案。这人什么意思……
“啊，这……”她欲言又止。
狐狸面具也没有凝视太久，欲转身离去，见映雪一动不动的在原地犹豫不决，补充道“你像我以前认得一位故人……”――以前的我。
映雪明白了，世上人何其多，总有那么一两个故事人喜欢望着她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说的人，说她，应该敬畏万物，她记着呢，一直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