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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所有的眼中，张鹭是四叔包养的。无论走哪里，总会参杂着各种各样的目光和声音。而自己对他，只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不过那个时候，对他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比自己要小四岁，和自己一样是个孤儿。

　　但，他和张鹭也曾平静的,好好说过话。

　　那天,他刚去学校把婉青接到苏家,准备告诉四叔,他和婉青准备结婚这件事。

　　婉青是一个小学老师，平时也没花多少时间谈恋爱上面，虽然有过男朋友，却也没有，交往多长，更不用说是见双方家长，那还是第一次。

　　到现他都还记得，那双眼睛里的激动与兴奋，紧张，还有高兴。

　　所以她硬是拉着他去商场里，狠狠逛了一个上午，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个她颇为满意的礼物。

　　当然，他也曾经告诉过她，自己是谁，哪里工作。

　　家庭状况是怎么样的。

　　说完后，他也想，她会不会问，关于苏氏的什么。

　　可她没有，开口的第一句话直愣愣的却是，“四叔对好吗？”

　　他听着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嘟囔了一句，“还・・・还好・・・”

　　随后耳边听到她，又低低的说了一句，“那就好――”

　　当时盯着婉青明亮眼睛里的醇醇笑意，心里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来。后来仔细想想，或许那就是，满足――

　　当时去老宅的时候，四叔不，好像，是去苏氏洽谈什么合同。不过还好，小姑家，自己的长辈算算也就这么两个，娶媳妇儿的话，怎么的，两个都得见见。

　　他带着婉青穿过老宅中庭花园的时候，发现花圃的前面站着一个，个子高高瘦瘦的，穿着一身简易的的休闲装，正微微的弯着腰，低着头，好像很是专注的看着花圃里的白菊。他穿着明媚的蓝色上衣，参杂一片浓绿的生机中，难免有些突兀。

　　他当然知道那是谁，所以只是稍稍的瞅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可走过的时候，他还是偏过了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和婉青。特别是看到婉青的时候，总感觉带着一种捉摸不透的味道。

　　他准备要，快步离开的时候。张鹭却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苏念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真的乖乖停下了脚步。等他过来。但对于张鹭的称呼他倒是挺乐意的，如果是‘小少爷’‘苏念远’他反倒不自。

　　就这样，很好。

　　站那里，偏过头，看着他，也不想开口。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张鹭越过几颗修剪整齐的地柏，踩着草坪走到他的面前。

　　十九岁的少年脸上，依旧带着稚嫩，眉目间的清爽和着一份孤傲，只是过多的磨砺，已经让这个十九岁的少年看不出青涩的味道。他嘴上挂着笑，目光肆无忌惮的落他身旁的婉青身上，眼底的那摸探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女朋友？”

　　“嗯”苏念远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后侧过身看着婉青。看着前方的一个木质椅子“先去那里坐一会，一会儿就过去。”

　　婉青也没问，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朝着那椅子走过去。

　　“挺不错的，是干什么的？”看着婉青的背影，张鹭突然冒了一句。那种口气，不是一个十九岁男孩子该有的口气。听着倒像是一个街边的小混混。

　　“老师。”

　　“・・・・・运气真好。”

　　“什么？”苏念远听一懵一懵的，好像跟不少他的节奏。年轻的思维总是跳跃的。

　　“今天带她来，是来见家长的？”他说着，轻飘飘的瞅了前面不远的婉青。

　　“・・嗯，们准备结婚了。”他也没打算隐瞒什么，今天本来就是来说这事的。

　　可张鹭却稍稍的愣了一下，皱着眉，好像不太相信的再次重复了一边。“・・・们要结婚？”

　　他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他的动作，太具有喜剧性。还是这件事太具有冲击性。

　　张鹭毫不掩饰的笑了，隐隐的却感觉，好像讽刺说，们要结婚，简直是个笑话。

　　这种时候，无论是谁，脸色也会难看。

　　们结婚碍着了？

　　要是想，也可以和――

　　苏念远顿住了。其实他没别的意思，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不好意思，还有事。”苏念远低低的说了一声，转过身就朝着婉青坐的地方走去，丝毫不准备和他继续说下去。

　　“们会幸福的――！”张鹭异常洪亮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大吼的力度似乎要震破他的耳膜。苏念远顿了顿，转过身，看着他。

　　他背对着太阳，阳光下他的脸有些恍惚，只是隐约的看见，他笑――

　　后来他们小姑那里待了好一会儿，婉青和她聊得很好。气氛倒还和睦。他也乐和着自己一边听着。感觉挺好的。

　　说道这里，他到是挺好奇的，传统守旧的小姑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同意张鹭住进老宅的。

　　四叔的压迫？不可能，四叔从来不会对苏家的用手段。

　　只会是，小姑自己答应的。

　　晚上，吃饭前，四叔回来了。

　　有些苍白的脸上，透露着一丝丝的疲惫，眉目间更是带着一股子的冷气。

　　偏过头，看婉青发着愣的盯着四叔，笑了笑，用手肘轻轻的碰了碰她。从来没有，敢这么直接肆无忌惮的盯着四叔看。她倒是成了第一。

　　她恍然的回过神，有些尴尬。

　　果然，苏家的皮相都是蛊惑的。

　　苏念远回过头，四叔沉寂的目光正盯着他，他顶着那目光，喊了一声“四叔。”

　　四叔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落了婉青的身上。

　　他错开了些身子，敛了敛思绪，笑着拉着婉青的手，以他最为直接的方式宣告这个消息。

　　“四叔，想和婉青结婚――”

　　刚才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的都能听见。

　　前面的，目光一凝，微微睁大的眼睛，凌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握着婉青的手。良久，默不作声，四叔这样的反应，让他有些无措，隐约中却可以感觉到，空气中慢慢变化的压抑。

　　“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结婚了。”坐一边的小姑，突然出声，打破了这难熬的沉寂。

　　苏念远，笑了笑，看了看，身边同样微笑着的婉青，再次开口“对啊，都二十三的了，也不能天天都四处乱跑，是该找个。”

　　好好的过日子，失去一些东西总要学会找回其它的，填补一下空隙。

　　吃饭的时候，他握着手里的汤勺，不锈钢光滑的表面传来阵阵凉意。席间基本上没说话，每个都是本份的吃着自己的东西。他时不时的抬起头，目光却不会触及上方。

　　他知道，一双眼睛正冰冷的盯着他们的方向。

　　结果顿饭到最后，他和婉青都没有吃多少，原本他喜爱的菜肴今天，却有点难以下咽。

　　随后，他原本准备把婉青送回家，可小姑却说，留下，苏家又不是没地方住，何必这么晚了，还折腾。

　　他听着也觉得理，就问了问婉青，而婉青也说不介意，反正也是她自己一个住。

　　将婉青客房安顿好后，稍稍的聊了一会儿，他才离开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当走过回廊，快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抬起头看着门前面，他停下了脚步。

　　“四叔――”

　　他还穿着今天回来时的那件绸缎子，站他的门口，盯着他来的方向。

　　有些犹豫的抬脚，慢慢地走到门前。

　　“四叔找有事吗？”

　　他将门打开，站一边，腾出位子，随意的问道。

　　他也不说话，只是就这么站门边。

　　这些年，苏念远越来越害怕和他独自相处时的沉默，总是憋闷的，让他透不过气来。

　　虽然独处的时间，次数都减少，但怎么样，也会有的。

　　“是・・・真・・真的想和――”他目光有些挣扎，吐出来的字断断续续。

　　苏念远提着两百分的谨慎，小心的听着他的话。生怕漏了一个。可他说一半，留一半的。实让他没听明白。

　　“四――”

　　他还没有说上什么，四叔却突然变了脸色，病态苍白的脸有些渗。漆黑的眼里是异常的坚定，喑哑的声音急忙将他打断。唇齿间短短的吐出了六个字。

　　“不会结婚的――”

　　听着这略带沙哑的声音，苏念远顿了顿，心脏紧了一下。眼神有些呆愣。

　　仿佛问，为什么不会？

　　可四叔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离开。

　　看着四叔，有些急切的背影，消失了视线里。

　　他咽了咽口水，心里嘀咕着，他刚才肯定听错了，肯定・・・・

　　头有些蒙，偏过头，张鹭正站他旁边不远的地方看着，嘴角上扬。

　　一脸笑意。

　　他知道四叔说的事情从来都是言出必行，没有任何可以拒绝回旋的余地。

　　所以，当那天知道结婚的婚宴，变成订婚宴的时候，他也没有自己吃惊。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章有些压抑，先缓冲一下・・

　　为什么每次倒回去检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写的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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