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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学宫。</p>
没有人会想到，苏文景会成为圣人。</p>
他本就是半圣，成为圣人并不是什么惊讶的事情，但超越顾锦年一步成为圣人，这就让人感到惊讶。</p>
只不过，最令人震惊的还是顾锦年为何没有成圣，反而遭遇雷劫？</p>
这个事情，引来了诸多争议。</p>
有人认为，江宁府的事情，与顾锦年有关系，顾家极有可能是幕后黑手。</p>
但这样的言论，被立刻反驳。</p>
也有人认为，顾锦年的心学，并非是他的思想，所以被天地感应到了，从而给予惩罚。</p>
这种说法有，只是不被广泛认可，毕竟顾锦年的才华，有目共睹，再者心学这种无上新学，若不是顾锦年的，还会是谁的？</p>
最有可能的便是苏文景，只是这可能性更小，苏文景知道这种东西不能给予别人，不然的话，就不是在帮人，而是在害人。</p>
以上两种说法，都没有得到认可。</p>
但还有一种说法传出，被诸多人认可。</p>
“顾锦年的圣道太简单了，他才不过两年时间，就无限接近圣人，甚至完成了圣人三不朽，理论上是可以成圣的。”</p>
“可两年时间，太短暂了，这是上苍对他的考验，并非是真的在打压顾锦年。”</p>
“给予他磨练，让他真正成为圣人，拥有一颗圣人之心，这样的话，往后在天命争斗之中，便可以一路高歌。”</p>
这是一位大儒之言，他自稷下学宫离开，思考许久，做出的回答。</p>
甚至，在他说完之后，直接得到了无数读书人的认可，尤其是大夏王朝内，几乎九成读书人，都相信这个说法。</p>
故而，越来越多的大儒站出来，认可这个说法，也力挺顾锦年，希望众人不要猜忌。</p>
这很有道理，顾锦年的确只花费了两年时间，就要成为圣人。</p>
倘若没有天命降临，这还好说。</p>
第七境就是最高战力。</p>
可随着天命降临，就意味着有第八境的存在，一境一重天，更何况第七境与第八境？</p>
所以，磨练的可能性很大。</p>
但不管怎么说。</p>
此时此刻。</p>
顾锦年早已经回到了顾家。</p>
族人都回来了，除了镇国公老爷子，还有镇守边境的几位叔叔，其他的人，都回来了。</p>
他们也听闻了这件事情，充满着担忧。</p>
只不过，顾锦年没有去解释什么，面对家人时，顾锦年一直都是笑容温和，一如既往。</p>
这段时间内。</p>
顾锦年很放松，他没有去挣扎什么，也没有去做什么，每日就是陪伴在自己母亲身旁，偶尔跟几个叔叔聊些事情，既有国家大事，也有一些民间趣闻。</p>
而夜深人静时，顾锦年则在书房当中，将大夏不夜城，以及大夏王朝未来政策写好来。</p>
他不知道三个月后，自己到底能不能突破境界。</p>
也不清楚，未来的命运如何。</p>
所以他做好一切准备，好的坏的，都去考虑一下，至少不会太过于突然，没有任何准备。</p>
如此。</p>
一连十天。</p>
顾锦年都待在国公府内，放下了一切的戒备，这十天可以说是他最轻松的时候。</p>
不去担忧这个。</p>
也不去思考那个。</p>
安安心心当好这个世子，过的也算是逍遥自在。</p>
只是，顾锦年知道，自己的确需要离开了，去走完最后一段路。</p>
没有目的。</p>
只是知道，自己要离开了。</p>
是夜。</p>
天穹如墨。</p>
书房内。</p>
顾锦年简单的准备了一些东西。</p>
而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p>
“锦年。”</p>
“是我，六叔。”</p>
随着声音响起，顾锦年当下从思绪中醒来。</p>
他来到门前，将房门打开。</p>
便看见顾宁涯抱着一坛酒出现在自己面前，呲牙笑着。</p>
“六叔，你怎么大半夜来了啊？”</p>
看着顾宁涯出现，顾锦年有些好奇。</p>
“没什么，就是想跟大侄子你喝上几杯。”</p>
“锦年，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你六叔吧？”</p>
顾宁涯笑呵呵道。</p>
听到这话，顾锦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房门关上，直接拿出酒壶酒杯。</p>
“这是陈年老酒，封存了七十年的，大侄子，你可有福了。”</p>
顾宁涯笑着出声，而后将酒倒入酒壶之中。</p>
随后，二人斟酒一杯。</p>
酒过三巡后，顾宁涯便开始谈论一些其他事情，不是政事，就是单纯谈论小时候的事情。</p>
顾锦年没怎么说话，一直听着顾宁涯出声，偶尔附和几句。</p>
倒不是别的，只是他明白，自己这个六叔应当是看出自己有些古怪，从而来找自己喝酒解闷。</p>
一直到了深夜。</p>
酒坛内的酒也快喝光了，最终顾宁涯出声。</p>
“锦年。”</p>
“六叔不知道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的传闻，六叔也听到了。”</p>
“很多事情，六叔不好说什么，你现在有这样的成就，也不需要咱们家里人提醒你。”</p>
“只不过，你毕竟是咱们顾家的世子，六叔还是要跟你说几句。”</p>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顾家永远在你身后，不管如何，六叔也好，你爹也罢，咱们顾家上上下下是一条心的，六叔相信你，顾家也相信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被我们牵制住了。”</p>
是夜。</p>
书房当中，顾宁涯语气平静，他其实是不想说这么多的，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来找顾锦年，希望能纾解一下顾锦年的内心。</p>
“六叔，你放心，我明白的。”</p>
顾锦年微微一笑。</p>
“行了，时辰不早了，你明日就要启程，叔就不打扰你什么了。”</p>
顾宁涯开口，起身离开。</p>
“六叔，慢走。”</p>
顾锦年出声。</p>
过了没多久，夜色正浓，顾宁涯已经走了一会，顾锦年看着天色沉默了许久。</p>
随后，他起身打算离开了。</p>
时辰的确不早了。</p>
不过，顾锦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到自己娘亲住处，他没有去惊扰自己母亲休息，而是让家丁离开，紧接着跪在门外，磕了三个响头。</p>
而后，他起身离开，朝着外面走去。</p>
离开了顾家。</p>
这一次离开，顾锦年乘着夜色。</p>
只是片刻后，晨鼓阵阵响起，随着京都大门开启后，顾锦年顺着人群离开。</p>
转眼之间。</p>
又是十天。</p>
整个东荒境发生了两件事情。</p>
其一，同盟会即将成立，一共有七十二国参加，包括仙门与佛门，其中为首的便是匈奴国，扶罗王朝，以及大金王朝。</p>
其二，大金王朝龙米宝钞第一批已经正式发行，在匈奴国，扶罗王朝，还有东荒各国，皆然设立大金钱庄，目前反响不错，至少比之前各国发行的宝钞要好一些。</p>
针对这两件事情，大夏礼部再度出面，只不过这一次不仅仅是给予强烈的警告，更主要的是，边境也在调兵，有开启战争的意图。</p>
同盟会明显就是在针对大夏王朝，这一点全天下人都知道，而大夏王朝不可能一点措施都没有。</p>
只不过，大夏王朝调兵，扶罗王朝以及大金王朝也在调兵。</p>
所有人都知道，大夏王朝是要针对匈奴国，也是要针对大金王朝与扶罗王朝。</p>
在这种情况下，东荒内战可能一触即发，一时之间，东荒内部暗流涌动。</p>
对于百姓而言，自然是想要开战，如今大夏王朝国力鼎盛，粮食充足，自然也不畏惧战争，但对于其他王朝的百姓而言，同盟会成立，</p>
各国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不怕大夏王朝主动发起战争。</p>
所以战争的势头已经出现，有人欢喜有人忧。</p>
大夏王朝。</p>
江中郡。</p>
柳平府。</p>
汜水县。</p>
顾锦年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此。</p>
他来到一座坟前。</p>
是王巍的坟。</p>
当初江中郡之难，自己陷入僵局，王巍为大夏百姓，牺牲自己的生命。</p>
而今，顾锦年打算在行走之时，再来一趟王巍坟前，一来是看看王巍妻儿如何，二来是看看江中郡如何。</p>
再度出现，王巍的坟前，有各类祭品。</p>
大夏天灾后，顾锦年已经为王巍平反，柳平府以及江中郡府都，已经设立了他的凋像，百姓也知道王巍所作所为，为他塑像祭拜。</p>
坟前。</p>
顾锦年没有多语，他祭拜三下，为王巍插上三炷香后。</p>
沉默了许久。</p>
旋即。</p>
顾锦年离开此地，他化凡，容貌更变，在江中郡各地巡视。</p>
江中郡各地良田充满着生机，稻谷茂盛，今年又是一个丰收之年。</p>
而江中郡各府各县，家家户户都在修建房屋，有了银子，自然希望自己能过点好日子，把以前的老房子，翻修一下，亦或者直接重建。</p>
大部分百姓都很快乐，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关于自己的言语。</p>
“乡亲们，要记住咱们老百姓能有今天这么好的日子，靠的都是天命侯，没有侯爷，咱们现在还苦巴巴的过日子。”</p>
洪亮的声音响起，让路过的顾锦年莫名感到欣慰。</p>
只是，顾锦年没有逗留。</p>
他去看了一眼王巍家人。</p>
汜水县一处宅子内，顾锦年站在外面，大门紧闭，宅子像是被翻新过一般，顾锦年没有去打扰，打算看几眼便离开。</p>
可就在此时，突兀之间，大门开启，一位妇人出现在顾锦年面前。</p>
四目相对，顾锦年稍稍作礼。</p>
中年妇人也朝着顾锦年作礼，而后开口。</p>
“先生有何贵干？”</p>
顾锦年的容貌已经更改，看起来就是一个中年儒生一般，气质温和，所以让人下意识会放松戒备之心。</p>
“在下乃王公好友，听闻王公事迹，自千里而来，想要吊唁一下故友。”</p>
顾锦年开口道，语气温和。</p>
“兄长快请入，千里而来，当真辛苦，妾身立刻为兄长做顿家宴，还望兄长不要嫌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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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开口，如此说道。</p>
听闻顾锦年是自己丈夫的好友，而且不辞千里而来，这让她十分感动。</p>
“嫂夫人客气。”</p>
“无须大费周章，随意即可。”</p>
顾锦年开口。</p>
王氏没有多说，而是请顾锦年入内，大堂内摆放着王巍的灵牌，顾锦年上前祭拜。</p>
“兄长待会可去我夫君书房稍稍歇息，我去去就回。”</p>
王氏说完此话，带着篮子离开，留下顾锦年待在这里。</p>
家徒四壁，也不担心有贼。</p>
随着王氏走后，顾锦年不由感慨一声，紧接着走出大堂，来到左边的书房。</p>
王巍的书房不大，入内后便发现有满是书籍，虽然杂乱，但看得出来，王巍是真正读书之人。</p>
有些人家中书籍堆积如山，摆放整齐，但往往就是这种人，从来不会看书。</p>
真正喜欢看书之人，大部分是将书籍随意放置，不过当需要找的时候，会第一时间找到。</p>
顾锦年来到书桌面前，他观阅一二。</p>
但很快，顾锦年看到了书桌右上角刻下的两行小字。</p>
【民忧而我忧】</p>
【民悦而我悦】</p>
简简单单十个字，却让顾锦年变得更加沉默。</p>
“王公大义。”</p>
片刻后，顾锦年深吸一口气，随后朝书桌一拜，虽然人已不在，可这样的精神，让顾锦年深深敬佩。</p>
没过多久。</p>
王氏回来，买了一些菜，忙前忙后，正在做饭。</p>
顾锦年并非不愿帮忙，而是对方身份问题，这是古代，若自己出手帮忙，反而会惹来一些闲话。</p>
故而，顾锦年只能让王氏不要太忙，随意即可。</p>
只不过，家中来客人，自然不会怠慢。</p>
如此半个时辰后，一盘盘的菜肴端上了大堂饭桌上，顾锦年也趁此机会询问了些事。</p>
大致就是关于吃住问题，包括一些善后的问题，江中郡郡守有没有好好处理她们孤儿寡母。</p>
毕竟这家徒四壁的样子，与顾锦年想象中不一样，虽不说一定要金碧辉煌，但至少不应该这样。</p>
对于顾锦年的问题，王氏摇了摇头道。</p>
“官府给了不少帮助，县里百姓也挺照顾我们的，只是妾身夫君曾经交代过，无功不受禄，如今家中良田交给一些百姓，他们没有收我们的银子，每个月也有一些收入。”</p>
“官府也给我儿办了入学，一切都好。”</p>
王氏出声，道出了原因，也让顾锦年更加敬佩王巍，同样也敬佩王氏。</p>
也就在此时。</p>
一名孩童走了进来。</p>
差不多十三四岁，身上满是灰尘，脸上也有一些伤痕，似乎在外与人争斗过。</p>
看到此景，王氏立刻起身，语气稍带责怪，但还是第一时间擦拭他的伤痕，以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p>
很快，王氏带着王巍之子，走了进来。</p>
“云儿，快点见过叔叔。”</p>
王氏开口，让王云见过顾锦年。</p>
只是孩童略显顽劣，只是看了一眼顾锦年，随便喊了一句，便上桌吃饭，也不管这么多。</p>
看到此景，王氏有些尴尬，忍不住出声道。</p>
“兄长，我夫君平日里忙于公事，难以照料顽儿，有些不知礼数，还请兄长见谅。”</p>
王氏开口，虽然不满自己儿子的行为举止，可眼下她也只有这个儿子了，打心底还是疼爱的。</p>
看到这一幕。</p>
顾锦年心中不由叹了口气，随后出声道。</p>
“嫂夫人，我与大夏天命侯顾锦年有些关系，若是嫂夫人相信，过些日子我与顾锦年谈论一下，看看要不要把王公之子，送去京都，让天命侯照料一二？或者送去大夏书院，好好潜修。”</p>
他开口，如此说道。</p>
对于王巍，顾锦年是有些亏欠，如今剩下孤儿寡母的，自然想出手帮一下。</p>
听到这话，王氏有些惊讶。</p>
“这......”</p>
若是其他帮助，王氏只怕第一时间会拒绝，可听到可以跟在顾锦年身边学习，亦或者前往大夏书院，身为母亲，自然不想拒绝，这可是大夏最好的学府。</p>
谁不希望自己儿子有出息？</p>
“请嫂夫人放心，我与顾锦年关系甚好，说上两句，无论如何都能让令子前往大夏书院，好好学习。”</p>
顾锦年开口。</p>
而饭桌上的王云，却有些反感。</p>
“我不去。”</p>
“娘，我哪里都不去。”</p>
很显然，王云有些叛逆期。</p>
“不可乱语。”</p>
王氏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可对方没有理会，直接放下碗，回到自己房间。</p>
看到这一幕，王氏有些无奈，但心思还是在大夏书院当中。</p>
“若兄长当真能让云儿去大夏书院，妾身在此谢过。”</p>
衡量一二，王氏几乎没有太大犹豫，直接答应下来了。</p>
“好。”</p>
“那嫂夫人先忙，在下会处理好，等些日子，朝廷会派人来的。”</p>
顾锦年出声。</p>
“多谢兄长了。”</p>
“兄长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我夫君有您这样的好友，当真是福分。”</p>
王氏有些激动，甚至要给顾锦年下跪。</p>
但被顾锦年拦下来了。</p>
随后，顾锦年简单吃了几口，再祭拜一番王巍，便离开了此地。</p>
他去了江中郡府都军营。</p>
见一见自己的爷爷。</p>
再次与老爷子相见，顾锦年表现如往常一般。</p>
老爷子也如平时一般，见到顾锦年大喜过望，然后带着顾锦年在军中参观。</p>
“锦年。”</p>
“同盟会要成立了。”</p>
“这次打还是不打？”</p>
顾老爷子开口，询问顾锦年这个问题。</p>
“打。”</p>
“如今礼部已经警告了三次。”</p>
“该给的警告也给完了，一意孤行，自讨苦吃。”</p>
顾锦年开口，语气平静，但态度很坚决。</p>
“好。”</p>
“不愧是咱们顾家的种，锦年，那爷爷拜托你一件事。”</p>
“回头写份奏折，力荐爷爷我出战，知道吗？”</p>
顾老爷子开口道。</p>
“好。”</p>
顾锦年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爷爷一直想要再度征战，这件事情他会处理好的。</p>
得到这个答复，顾老爷子顿时喜悦无比。</p>
拉着顾锦年在军中住了一天，爷孙两个畅谈了一整天。</p>
翌日。</p>
顾锦年启程离开。</p>
老爷子没有相送。</p>
只是等顾锦年走后，军中大营内，这位大夏的铁血战神，却早已泣不成声。</p>
身为顾锦年的爷爷，他岂能察觉不到顾锦年的异样？昨日接触顾锦年时，他便感应到顾锦年遇到了什么问题。</p>
可他没有说，只因顾锦年没有告诉他，就是不希望家里人担心。</p>
而今，等到顾锦年离开，顾老爷子这才绷不住情绪，在大营内独自落泪。</p>
这人世间，最难受的不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p>
只不过，顾老爷子相信。</p>
他相信，顾锦年一定能渡过难关。</p>
如此。</p>
转眼之间。</p>
又是十日。</p>
自天命降世之后，整个神洲大陆，一切显得十分平静，除了仙门在广收门徒之外，就没有其他事情了。</p>
只不过，这一日，一则消息自中洲文宫传了出去，再一次提起稷下学宫的事情。</p>
顾锦年为何遭遇天罚。</p>
中洲文宫给予了一个全面解答，那就是立德出了问题。</p>
文章洋洋洒洒万字，剖析着顾锦年为何无法成圣，又为何遭遇天罚。</p>
只因，顾锦年没有德行，江宁郡之难，顾锦年并不是因为百姓，而是因为自身功绩，为了稳固顾家的地位。</p>
白鹭府之事，亦是同样道理。</p>
至于匈奴国和亲之事，更是大肆抨击，以朝廷局势来分析，武将地位不断衰弱，顾锦年身为顾家世子，所以必然要选择战争，让大夏王朝与匈奴国关系恶化下去。</p>
这样一来，武将地位就不会太过于衰败。</p>
还有孔家之事，更是抨击顾锦年没有德行，所做的一切，是为己，亦或者出于某种目的。</p>
这篇文章发布之后，再一次将顾锦年推到风口浪尖上。</p>
如果是别人这样乱说，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风浪，可毕竟这是中洲文宫传出来的文章，自然让人不得不去关注。</p>
面对这样的质疑，苏文景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抨击回去，同样写了一篇万字文章，阐述顾锦年所作所为，皆为天下苍生。</p>
圣人出面，自然与众不同，但不得不说的是，争议已经起来了。</p>
至于扶罗王朝，大金王朝，匈奴国，东荒诸国却推崇中洲文宫的文章，虽然没有反驳苏文景的文章，可他们更偏向中洲。</p>
毕竟各国成立同盟会，摆明了就是跟大夏王朝撕破脸了，如此一来的话，出于政治目的也好，亦或者是出于心中的嫉妒也罢，自然而然不会选择去支持顾锦年。</p>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很多事情是对是错，无法去辩解。</p>
因为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苏文景说的没错，中洲文宫说的，也没有错。</p>
眼下，想要证明很简单，那就是顾锦年成圣，只要顾锦年成圣了，这些谣言都将烟消云散。</p>
只是。</p>
面对这些事情，顾锦年根本没有去理会。</p>
对于他而言，潜心悟道，才是关键。</p>
这一日。</p>
他来到了江宁郡。</p>
江宁郡，早已平静，自洪灾结束后，举国之力，为江宁郡百姓重建家园。</p>
江宁郡内，各府，各县，各地皆然塑了顾锦年的石像。</p>
在江宁郡内，顾锦年的威望，远胜大夏京都任何一个人，甚至超越圣贤。</p>
而且江宁郡内，最火的戏曲，全部都与顾锦年有关。</p>
基本上都是改编自顾锦年所作所为。</p>
可以说，在江宁郡内，有人大骂朝廷，最多就是被关个几天，若是有人辱骂陛下，三十大板，囚禁三月。</p>
而要是有人敢骂顾锦年一声，官府先囚禁，这不算什么痛苦，等放出来以后，所有百姓都会给予针对，轻则谩骂，重则孤立，让其根本无法立足。</p>
此时。</p>
江宁郡，天平府，朝临县。</p>
顾锦年行走在街道当中，他面色平静。</p>
但或许是衣衫老旧，外加上一路长途跋涉，顾锦年看起来无比沧桑。</p>
突兀之间。</p>
一名女童走来，拉着顾锦年的衣角道。</p>
“叔叔，俺爹让您去吃饭。”</p>
女童稚嫩，但也不怕生，拉着顾锦年如此说道。</p>
听到这话，顾锦年有些惊讶，他顺着女童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处宅院内，里面有不少人，似乎是在设宴。</p>
宅院门口，一些人端着碗，蹲在地上吃。</p>
也有人站在门口，招呼着顾锦年。</p>
这很惊讶。</p>
顾锦年上前，简单聊了几句便知道，是有人喜结良缘，所以设下婚宴，街坊邻居都过来庆祝。</p>
婚宴主人见到顾锦年风尘仆仆，所以主动邀请，乐善好施。</p>
得知前因后果，顾锦年欣然赴约。</p>
不少人见到顾锦年，纷纷作礼，毕竟顾锦年看起来就像读书人，百姓对读书人还是有发自内心的尊重。</p>
顾锦年赴约参加，与百姓同乐。</p>
不过没有带礼，顾锦年亲自写下一首短诗，算作是礼物。</p>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p>
他落笔后，未有异象，但众人却连连喝彩，婚宴主人更是如获珍宝一般。</p>
他们都是穷苦百姓，对于这种东西自然格外看重。</p>
婚宴之中。</p>
顾锦年没有任何端着身架，饮酒作乐，吃饭喝彩，融入其中，心情舒畅无比。</p>
一直到夜晚，到了新人入洞房时。</p>
酒宴结束，有人取来一个木像，这上面赫然是自己。</p>
新郎夫妇朝着木像磕头膜拜，才能入洞房。</p>
这让顾锦年有些无奈与好奇。</p>
询问一番才得知，这是江宁郡的规矩，只要操办大事，除了白事之外，任何事情，酒宴结束，都必须要向木像磕头。</p>
表达对顾锦年的尊重，以及感谢顾锦年拯救江宁郡的恩情。</p>
这个规矩，不止是这个县有，整个江宁郡都有，只不过穷人家用木像，有钱人家用石铸，甚至更有人用金子打造。</p>
“夫子，你可能不知道。”</p>
“去年咱们郡的洪灾有多惨烈。”</p>
“郡内不知多少人死在洪灾之中，活下来的老百姓，但还不如不活下来，没有吃的，就吃树，树没了就吃土，还有人互相把儿子卖了，吃别人家的儿子。”</p>
“我的妻子，就是在逃荒路上饿死的。”</p>
“我还看到一家人全部饿死在路上。”</p>
“苦的不行。”</p>
“如果没有顾公，我活不下来，我的儿子，我的女儿，都活不下来。”</p>
“大家伙也难活。”</p>
“是顾公救了咱们江宁郡的百姓，咱们老百姓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咱们江宁郡的百姓知道，谁是咱们的恩人。”</p>
“这恩情，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咱们都要记着。”</p>
有人开口，说到动情之处，更是落泪不止。</p>
看着这一幕，顾锦年有些沉默。</p>
他有些触动。</p>
莫名的触动。</p>
而随着新人拜完，众人也起身一拜。</p>
面对木像，顾锦年有些沉默，他是外来客，可以不拜。</p>
尤其是，这就是自己。</p>
但，顾锦年还是起身，朝着木像深深一拜。</p>
这一拜。</p>
拜那个时候的自己。</p>
无有任何想法。</p>
他也感谢当初的自己，选择挺身而出，选择为生民请命。</p>
而后，新人入洞房，顾锦年也离开此地。</p>
他独自而行。</p>
夜深人静。</p>
一座孤山上。</p>
顾锦年立在月下。</p>
少许清风吹来，将他鬓发吹乱。</p>
无人与我同望月。</p>
我与清风述万古。</p>
大世寂静。</p>
当热闹离去，寂静来袭之时，顾锦年显得格外宁静。</p>
他这段时间内，没有去思考圣道。</p>
只是回头看一些事情。</p>
看一看，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p>
而今，他很满意。</p>
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自己没有愧对天下苍生，也没有愧对自己。</p>
只是，他还是不解。</p>
什么是圣道。</p>
自己完成三不朽，为何没有成圣？</p>
若是因为心学并非是自己的东西，那为何之前诗词文章，天地却给予赏赐呢？</p>
这也是一个让顾锦年好奇的地方。</p>
他有些想不明白。</p>
也想不出之所以然。</p>
良久。</p>
当天色明亮。</p>
顾锦年再次踏上路程。</p>
如此。</p>
第一个月就这样结束。</p>
随着一个月结束，顾锦年体内的天地圣印，释放出雷霆之力。</p>
顾锦年感觉得到，自己有些衰败，得到了反噬。</p>
而与此同时。</p>
大夏王朝。</p>
一道龙吟之声响起。</p>
是大夏国运金龙。</p>
五千丈的国运金龙浮现，令无数人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p>
而后，便看到这条国运金龙，在一瞬间缩小身躯，似乎受到了影响。</p>
人们不解，国运金龙为何好端端衰败了。</p>
很快。</p>
各种消息出现。</p>
真真假假。</p>
只不过，中洲文宫的文章，又一次出现，因为大夏国运的原因，这篇文章一时之间，得到了不少支持。</p>
之前还有些摇摆不定的人，随着大夏国运衰败，更加认可这文章的真实性。</p>
虽然苏文景再一次出声，哪怕他为圣人，可解释不清楚这件事情，终究得不到更多的支持。</p>
只是，还没过两天。</p>
两件事情，一时之间，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p>
第一件事情，东海发生海啸，千丈巨浪，还有龙吸水现象，死了很多渔民，更主要的是，出海的渔船，无论是大夏王朝还是扶罗王朝，以及大金王朝。</p>
竟毫无收获，平日里就算出海不利，可至少有点鱼虾，但最近四五天，根本捕不到什么鱼。</p>
这件事情，各大王朝都派人去调查。</p>
疑似海底火山喷发导致，因为周围沿海地区感觉到了地动，好在的是，地动不算特别严重，只能说有震感。</p>
第二件事情。</p>
扶罗王朝的普元山，发生巨大变化，一道天命自山体喷涌而出，凝聚七彩光芒，笼罩山体。</p>
世人得知，天命产生了变化，孕育出宝物。</p>
有人在普元山外，看到一棵古树，上面生长一颗颗七彩果实。</p>
各种传闻谣言都有，说吞服这七彩果实，能得道成仙。</p>
扶罗王朝第一时间派大军镇守。</p>
而各大仙门直接出手。</p>
只不过，普元山内有莫名法阵，阻挡着世人前进。</p>
这两件事情，惹来了巨大的风波，以至于顾锦年的事情，无人关心。</p>
毕竟是真是假，本身就存在争议，而这两件事情不一样，海洋发生了变化，牵扯很多人的利益，普元山的惊变，更是代表着大世降临。</p>
如此。</p>
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p>
这半个月的时间，接二连三发生更多的事情。</p>
扶罗王朝的普元山传来一道戾声，不知道是什么生物，但七彩光芒当中，的的确确看到了一只带翅膀的妖兽虚影。</p>
七彩古树也得到了证实，的确存在，药香味弥漫千里之地，吸引了很多目光。</p>
而大金王朝，盘山也发生了变化，古老的山体，弥漫雷霆，化作雷区一般，一道沉闷诡异的声音，惊动大金王朝。</p>
匈奴国也有一座山蜕变，名为天齐山，不同于前面两座山体的变化，天齐山内，黑白二色笼罩山体，蕴含大道气息，巨大的阴阳八卦图，也出现在山体上空，显得神妙。</p>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大世降临的征兆。</p>
每一座古山当中，都孕育着宝物。</p>
天下各大仙门蠢蠢欲动，就连中洲王朝都忍不住出手，派出高手，与其争锋。</p>
普元山，盘山，天齐山。</p>
成为了世人最关心的事情。</p>
同样，这半个月来，海上的问题依旧无法解决，半个月的时间，渔民都没有捕到但任何鱼虾，这很不寻常，而且四海当中，一直处于极端天气，雷暴，龙吸水，惊天海浪，甚至到最后还出现了海穴。</p>
这些事情，都预兆着大世降临。</p>
有祥瑞的，亦有诡异的，令人恐惧。</p>
有人认为，海中也藏有异宝，如今海上发生的诡异事件，其实也在孕育着宝物，即将要出世。</p>
这个消息，得到广泛的认可。</p>
只不过，无论是普元山，还是盘山，天齐山，亦或者是海洋。</p>
除了这些怪异的事情发生，其余没有半点动静，三座古山有天地阵法，阻挡着人们入内。</p>
一开始是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可等了半个月之久，一点动静都没有，热度也降低了不少。</p>
可随着过了数十日，一则消息，彻底引来天下人的关注。</p>
那就是顾锦年的事情。</p>
大夏王朝，国运金龙，衰败至真龙，虽有万丈之躯，但已经不是五爪金龙。</p>
国运至少衰败了三分之一。</p>
这个事情，成为了天下人当前最关注的事情。</p>
之前衰败了一次，已经引来了争议，而今衰败太过于恐怖了，从金龙跌到真龙。</p>
这件事情，让大夏王朝集体有些恐慌了。</p>
突然变成这样，肯定是与朝政无关，因为朝廷最近这段时间什么事都没做。</p>
所以众人知道，国运衰败与顾锦年有很大关系，毕竟顾锦年与大夏王朝捆绑国运。</p>
但真正令人沸腾的不是这个，而是一则消息传出，没人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但的的确确得到了各方认可。</p>
那就是顾锦年命不久矣。</p>
这消息传出后，大金王朝监天司第一时间同意了这个观点，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大夏国运不可能衰败的如此可怕。</p>
随着大金王朝监天司的认可，中洲文宫再度传来声音。</p>
告知世人，顾锦年的圣罚并没有结束，苏文景也没有为顾锦年逆天改命，只不过是拖延了时间。</p>
之所以撤销雷罚，是因为苏文景成圣，天地给予的一点面子。</p>
而今，顾锦年在未来不久，可能数个月后，便会陨落。</p>
这也可以解释大夏王朝的国运，会衰败的原因。</p>
当然，这是中州文宫的猜测。</p>
故而，所有目光聚集在苏文景身上，希望能得到一个答复。</p>
面对这件事情，苏文景没有给予任何回答。</p>
但无形当中更加确定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p>
顾锦年马上要死了。</p>
这事情，可比天地大变还要惊人啊。</p>
毕竟这两年来，整个神洲大陆，名气最大的人，就是顾锦年。</p>
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p>
天命降临，大世之争，几乎七成人都看好顾锦年，认为顾锦年极有可能是这次天命之争的最终赢家。</p>
可没有想到，大世之争才刚刚开始，顾锦年就要死了？</p>
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p>
所以，这段时间内，世人不再关注其他事情，全心全意关注着顾锦年。</p>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顾锦年身在何处，虽然有些传闻，可大多数都无法考究。</p>
但有一点可以察觉到。</p>
那就是大夏王朝的国运，的的确确，每日都在衰败。</p>
这就预兆着，顾锦年的确出了大事。</p>
而苏文景无法去解释。</p>
让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真实，从而出现诸多谣言。</p>
但最开心的还是匈奴国。</p>
他们最痛恨的人，即将陨落，这岂能不是一件好事？</p>
仙门与佛门，更是长松一口气，只不过他们没有多语什么，而是全心全意应对普元山的大变。</p>
抢占大世先机。</p>
而此时此刻。</p>
大夏边境。</p>
顾锦年的身影，出现在群山之中。</p>
的确。</p>
他得到了天地圣印的反噬。</p>
生命在衰败。</p>
两个月的时间，顾锦年做到了放下一切。</p>
他来到大夏王朝诸多地方。</p>
而今，他选择来到边境，看一看大夏山河。</p>
“困境，便是最好的磨砺。”</p>
群山内。</p>
顾锦年盘腿坐着。</p>
他思索着心学第一境。</p>
如今的自己，便处于困境，他以困境为磨砺。</p>
而自身的心境，也达到了天人合一，没有畏惧死亡，也没有恐惧未来。</p>
这是第二境，顺逆好坏，取决于心境。</p>
沿路而行，江中郡，江宁郡，白鹭府，他一个又一个走去，立下正心，也行走正道。</p>
两个月的感悟，让顾锦年隐约抓住规律，自然的规律。</p>
生存与灭亡，一切都是自然之道，没有人可以永恒不朽，但永远有人活着。</p>
学问的根本，便是传承之道。</p>
儒道的根本，也是传承。</p>
顾锦年站在群山上，眺望远方，他的思想，得到了巨大的蜕变。</p>
回顾这两年，自己所作所为，顾锦年认为自己活出了自己，没有因权力而低头，没有因为利益而屈服。</p>
直指问题，以求解决。</p>
眼下就是第七境，守干净心，做干净事。</p>
摆在顾锦年面前最大的问题是一个。</p>
那就是天道不认可。</p>
虽然顾锦年不敢完全确定，天道就是因为自己一切学问来自他人，但目前给予的信息，就是这一条。</p>
可仔细回想，一开始天地异象，就证明天地是认可自己的，一直等到自己快要成圣时，给予一道阻碍。</p>
这就很古怪。</p>
要是不承认，一开始就应该不承认，何必等到这个时候？</p>
当时没有时间去思考，所以认为是天地在针对自己。</p>
可现在仔细想想，顾锦年隐约觉得，这是一场考验，当然这也只是自己现在的想法，自我安慰。</p>
“无论如何。”</p>
“想要真正明悟圣人之道。”</p>
“眼下只能依靠这个办法了。”</p>
顾锦年开口，说话之间，他取出大道成圣图。</p>
这是当初大夏天灾时，天地赐予自己的神物。</p>
半圣境界，可以借助这大道成圣图，明悟圣人之道。</p>
之前与文景先生提过这个大道成圣图，根据文景先生之言，这大道成圣图，极有可能记载了圣人成圣之路，自己可以去感悟，从而更加清晰的明白，什么是圣道。</p>
换句话来说，这大道成圣图，会让自己重新经历圣人之路。</p>
想到这里。</p>
顾锦年将自己的浩然正气注入其中，之前抵达过半圣境，所以可以激活这大道成圣图。</p>
有没有危险，顾锦年也不管了，最起码眼下自己是没有半点机会。</p>
随着浩然正气注入其中。</p>
刹那间，大道成圣图散发奇异光芒，随后顾锦年的身影消失，被古图吸入其中。</p>
昏暗。</p>
无光。</p>
沉重。</p>
无神。</p>
顾锦年的意识，一点一点消散。</p>
他感觉自己溺水了。</p>
这种感觉很难受。</p>
意识被压制，仿佛做梦一般，有一定的意识，但并不多。</p>
记忆也在逐渐消散。</p>
就在顾锦年意识快彻底磨灭之时。</p>
突兀之间。</p>
一团火光出现在眼中。</p>
而后，伴随着炽热。</p>
难以言说的炽热。</p>
睁开眸子。</p>
是山火，恐怖无比的山火。</p>
东林郡。</p>
顾锦年第一时间便知道，这里是东林郡。</p>
山林之间。</p>
数百名将士蓬头散发，脸上满是脏污，手掌上更是布满泥垢，双眼发红，看起来极其疲倦，面上都蒙着一块长布。</p>
这些是大夏将士，他们正在救火。</p>
他们站在隔火带外。</p>
而几百丈外，汹涌的山火，可怕至极，如同噬人的凶兽一般。</p>
很快，数十道身影出现，他们自山火中走了出来，浑身冒着烟，脸上的眉毛都快烧没了。</p>
若不是他们身上都披着水布，只怕下场更惨。</p>
“报。”</p>
“百户大人，里面还有上百名百姓被困，有三百多步的路程。”</p>
“火势已经蔓延起来了，根本救不了，眼下山火浓烈，大人，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的话，等山火过来了，咱们也逃不掉。”</p>
一名从山林中走出来的将士，哭丧着脸开口。</p>
他们是负责营救百姓的将士，而今搜山七天，总算发现有幸存的百姓，但没想到刚好遇到山火，只救了一小批，大多数还是无能为力。</p>
眼下山火已经烧起来了，虽然还没有彻底烧起来，但不能再救了。</p>
再救的话，他们也可能会葬身于此。</p>
听到这话。</p>
山字营数百名将士沉默不语，齐齐看向百户长王夫。</p>
“百户大人，要不咱们走吧？反正也没人知道。”</p>
“对，也没人知道，咱们不如走了吧，刚才救的百姓，已经往山下跑了，他们都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没人会知道的。”</p>
几道声音响起，是一些将士的声音。</p>
人怕死，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p>
尤其是面对火灾。</p>
王夫没有怪罪他们，只是望着这山火，深深吸了口气。</p>
“我等身为大夏将士。”</p>
“如今天灾降临，国家危难，朝廷派我等前来，就是为了拯救百姓。”</p>
“眼下，明知有百姓深受苦难，又岂能见死不救？”</p>
王夫开口，他目光坚定，望着在场每一个人。</p>
“百户大人。”</p>
“不是兄弟们不救，主要是这会死人啊。”</p>
“这是山火啊！”</p>
“大人，这要是进去了，先不说救不救百姓，咱们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p>
“百姓的命是命，我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p>
有人开口，劝说这王夫。</p>
然而后者的目光瞬间蜕变，变得锐利无比。</p>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命也是命。”</p>
“可百姓的命更重要。”</p>
“我等身为大夏将士，是军人，是将士。”</p>
“纵然面临生死，也绝不畏缩。”</p>
“山字营听令。”</p>
“披上水布，随我一同入内。”</p>
“不惜一切代价，将百姓救出。”</p>
“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p>
“若有畏惧者。”</p>
“我不怪尔。”</p>
王夫的声音响起。</p>
说完这话，他直接卷起一层水布，沾染浑浊水源，而后披在身上，朝着前面山火直接走去。</p>
他将自己的话说完，便前行救火，至于有人若是想要逃离，他管不了，也没办法管。</p>
毕竟再拖延下去，就更麻烦了，所以救于不救，全凭个人。</p>
看到这一幕，一些将士有些沉默。</p>
只是也有人深吸一口气，拿起一卷水布，朝着后面走去，有人怕死，这很正常。</p>
但望着王夫行为，一些将士不由长长叹了口气。</p>
他们捡起水布，拖着疲倦的身躯，朝着里面走去。</p>
山火凶勐。</p>
从远处看，像噬人的凶兽。</p>
黑烟浓烈，将天穹遮盖，猩红恐怖。</p>
但面对这样恐怖的场景。</p>
数十人，没有任何畏惧。</p>
有人步伐稍快，也有人疲倦而行，可这些人的步伐，坚定无比。</p>
“不要去啊。”</p>
“这是一条死路。”</p>
“我们活下来，才是王道啊。”</p>
“老黑，你去做什么？你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啊，你死了以后，你家里人该怎么办啊？”</p>
一些声音响起，劝说着其他人逃走。</p>
可是，不知为何，大部分人没有理会他们，他们或许疲倦，或许恐惧，或许害怕。</p>
但他们的步伐，异常的坚定。</p>
这让想要逃离的将士，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p>
很快。</p>
一道道吼声响起。</p>
这些将士冲入山火当中。</p>
没了身影。</p>
只是，片刻后，山火当中，一道道身影快速冲了出来。</p>
是山字营的将士。</p>
他们带着百姓冲了出来，只是为了保护百姓，将士们将水布缠在他们身上，自己忍受着火焰灼烧，以恐怖的意志力，逃出来了。</p>
可。</p>
当他们出来以后，第一时间，又返身回去。</p>
尤其是王夫。</p>
他的目光，坚定可怕。</p>
面对熊熊大火，他根本没有半点畏惧。</p>
这一刻。</p>
那些无动于衷，徘回不定的将士们，一个个发出苦笑。</p>
朝着山火当中走去。</p>
“哈哈哈哈哈。”</p>
“王夫，我入你娘。”</p>
“你真把自己当什么了？”</p>
“你不过就是一个百户，你以为你救下这么多人，你就可以升官吗？”</p>
“你为什么要救他们啊。”</p>
“我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p>
“东林郡大火，每天都有人烧死，你能救几个啊？”</p>
“我入你娘。”</p>
有人大吼，发出大笑声，他都已经逃离了，越过了隔火带，可当他看到王夫的行为后，他忍不住大笑。</p>
可笑着笑着，他双目流泪，大骂着王夫。</p>
他是准百户，地位仅次于王夫。</p>
他身旁有十几人，都是准备逃离的。</p>
下一刻。</p>
他再一次越过隔火带，披上水布，咬着牙，冲进山林之间。</p>
火焰！</p>
炽热无比！</p>
疼痛！</p>
钻心入骨！</p>
可心中的恐惧，伴随着大火，一同焚灭。</p>
“兄弟们。”</p>
“救人。”</p>
没入山林之间时，他的吼声响起。</p>
刹那间，与他一同打算逃离的将士们，一个个没有说话了。</p>
他们眼神恐惧。</p>
可却还是披上了水布。</p>
他们步伐缓慢。</p>
可还是走进了山火当中。</p>
一道道身影出来。</p>
又一道道身影进去。</p>
换来的，是一位位被困的百姓。</p>
只是。</p>
无畏，并不能带来奇迹。</p>
有人还是死了。</p>
死在了其中。</p>
大火焚烧，惨叫声凄厉。</p>
但，依旧没有一个将士选择逃离。</p>
他们如同机器一般，麻木无比。</p>
他们的眼神，再也没有了恐惧。</p>
他们的心神疲倦。</p>
面对汹汹烈火，被救下来的百姓，来不及感恩戴德，只能朝着山下跑去。</p>
而有一批人，却要逆行者。</p>
他们，是别人家的孩子。</p>
他们，也是别人家的丈夫。</p>
他们，亦是别人家的父亲。</p>
可他们。</p>
更是军人。</p>
更是将士。</p>
保家卫国。</p>
国家危难之时，他们永远不会迟到，也永远不会缺席。</p>
一道道身影倒在山火下。</p>
直至山火蔓延。</p>
再也没有人出来了。</p>
无有奇迹。</p>
顾锦年怔怔地看着这一切。</p>
沉默不语。</p>
他知道东林郡牺牲了很多人，但没有想到，会有如此惨烈。</p>
只是很快。</p>
下一刻。</p>
周围的景色快速转变。</p>
轰轰轰。</p>
是山洪。</p>
恐怖的山洪倾泻，令人感到恐惧。</p>
一条长河，出现在众人面前。</p>
大量的百姓，恐慌不已，因为桥梁断裂，他们无法越过这条桥。</p>
若是山洪倾泻而来。</p>
他们必死无疑。</p>
但，就在这一刻，一道声音响起。</p>
“全军听令。”</p>
“入水。”</p>
“以人为桥。”</p>
“让百姓过桥。”</p>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p>
战马之上，一位偏将，褪去自己的甲胃，直接没入水中，他没有多语，直接来到断桥中心，强行托起断木。</p>
刹那间。</p>
一个个将士脱去战甲，跳入水中。</p>
河流冰冷刺骨。</p>
可没有一个将士害怕，当入水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眼中只有一件事情。</p>
保护百姓。</p>
“走！”</p>
当桥梁撑起，有人开口，让百姓过桥。</p>
一时之间，大量百姓踏上断桥，等来到中间地带时，为首的百姓泣不成声，迟迟不敢越过。</p>
因为脚下。</p>
不是断木。</p>
也不是桥梁。</p>
而是人手。</p>
一只只手张开，化作桥梁。</p>
他们几乎是用自己的命，来换取他们的命。</p>
“走啊！”</p>
吼声响起。</p>
为首的百姓们不再迟疑，他们踩在手掌上，待越过桥梁，终究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了。</p>
一些百姓，更是跪在地上，朝着他们磕头。</p>
很快。</p>
大量百姓离开，而恐怖的山洪，也快来临了。</p>
轰隆隆！</p>
轰隆隆！</p>
山洪倾泻之声，越来越近，他们现在离开，还有一线生机。</p>
可是，还有一批百姓没有离开。</p>
没有一个将士逃离。</p>
即便山洪就在眼前，可他们还是无动于衷。</p>
河流之下。</p>
有人闭上眼睛。</p>
人群当中，亦有人长眠于此。</p>
将士们紧紧勾着，他们意志坚定，超越一切。</p>
待百姓彻底离开，恐怖的山洪，也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p>
逃不掉了。</p>
几乎无有生还。</p>
面对此景，最先入水的偏将，却发出大笑之声。</p>
“兄弟们。”</p>
“后不后悔参军？”</p>
他大笑着问道。</p>
而后，洪亮的声音，整齐响起。</p>
“不后悔。”</p>
得到答桉，偏将笑声更大。</p>
“好。”</p>
“下辈子，咱们还当兄弟。”</p>
“我给你们牵马。”</p>
偏将的声音响起，引来一阵笑声。</p>
但很快。</p>
恐怖的洪水，将他们全部淹没。</p>
无有生还。</p>
水下。</p>
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p>
很快。</p>
场面再一次变换。</p>
是陇西郡。</p>
一处废墟当中，数以千计的将士，将一块块巨石搬下。</p>
他们通过一些手段，确定这片废墟之下，还有活人。</p>
故而。</p>
将士们已经十七个时辰没有闭眼一下，双手已经沾满鲜血，不断的挖掘。</p>
这里原本是个学堂。</p>
十七个时辰的努力，让他们救出了三十多孩童。</p>
一直又过了半个时辰后。</p>
随着一块巨石被搬开。</p>
一幕让所有人都忘怀不了的画面，出现在众人眼中。</p>
废墟之下。</p>
是一名老者。</p>
他弓起身来，双手撑地，已经僵死，这是一位夫子。</p>
而他的下方，一名孩童昏迷着，是活着的。</p>
所有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切。</p>
一幕又一幕。</p>
顾锦年看着这一切，内心受到极大的触动。</p>
接下来。</p>
他看到有学子寒窗苦读十年，高中状元后，才得知母亲早已病逝，甚至都已经下葬，而为了怕影响自己孩子科举分心，死之前叮嘱街坊邻居，等科举之后再行通知。</p>
他看到有夫子，不收钱财，开办私塾，教育孩童，启蒙智慧，而后参加同窗升官喜宴，获得一同前往外地为官的机会，最终选择放弃，继续教育孩童。</p>
他看到有官员咳嗽出血，却隐瞒病情，每日清晨而出，处理公务，深夜而归，落笔成章，最终病逝于书桌前，永世长眠。</p>
他更看到堂堂一国公主，为国家大义，远嫁万里之外。</p>
他还看到，一国之君，国破山河之时，上吊自尽，留下遗书，承认一切过错，望敌军放过百姓。</p>
也看到有穷酸读书人，科举不中，抄录书籍，赚取碎银，而后捐赠于其他苦难之人。</p>
这一幕幕。</p>
让顾锦年仿佛明悟了什么。</p>
可就在此时。</p>
一切一切的画面，全部消失。</p>
取而代之便是黑暗。</p>
无穷的黑暗。</p>
万古般的黑暗。</p>
“顾锦年。”</p>
“你可知，方才所见，那一幕符合圣人之道。”</p>
这一刻，苍老的声音响起。</p>
是孔圣的声音。</p>
来自亘古。</p>
随着孔圣的提问，顾锦年不由沉默。</p>
方才所看到的一幕幕，藏有圣人曾经的经历吗？</p>
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p>
“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p>
“若你回答正确，你将明悟圣人之道。”</p>
“若你回答错误，你将与世隔绝，永远被困在这里。”</p>
孔圣的声音再度响起。</p>
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p>
回答正确，可明悟圣人之道。</p>
回答错误，与世隔绝，永远被困在这里。</p>
这的确让人深感压力。</p>
顾锦年深吸了一口气。</p>
闭上眼睛。</p>
回忆着方才所有的一幕幕。</p>
方才有足足一百多段故事。</p>
寻出圣人经历。</p>
这的确有难度。</p>
可当顾锦年回忆一遍后。</p>
他缓缓睁开了眸子。</p>
他的眼神，显得格外平静。</p>
“回孔圣。”</p>
“学生认为。”</p>
“方才所见，皆符合圣人之道。”</p>
这是顾锦年的回答。</p>
“为何？”</p>
孔圣的声音再度响起，没有告知顾锦年对与错。</p>
“知善知恶是良知。”</p>
“为善去恶是格物。”</p>
“此为圣人之道。”</p>
顾锦年开口，他明悟了这两句话的核心，在这一刻，也明悟了心学之道。</p>
知行合一，致良知。</p>
王夫明知死路，却为百姓而舍弃生命。</p>
山火凶勐，却焚不尽，人心中的善。</p>
南越郡将士，以手为桥，撑起心中之善。</p>
陇西郡夫子，以自身的性命，保护学生，守下心中的善。</p>
面临死亡，母亲没有畏惧，而是怕影响自己的孩子。</p>
这是善。</p>
穷酸的夫子，获得机会，却不为所动，依旧以教育孩童为主。</p>
这是善。</p>
所有的一切。</p>
都是善。</p>
或许这世间上也有不少的恶。</p>
可顾锦年此时此刻，已经明悟善恶了。</p>
“数个月前，我行走山川，我见到了人世间的恶。”</p>
“那一刻，我很好奇，天地之间，有这么多恶，我该如何去解决？”</p>
“我一个人的力量即便再强，也解决不了人世间一切的恶。”</p>
“可现在我明白了。”</p>
“恶，无法得到共鸣。”</p>
“善，却可以感染世人。”</p>
“王夫之善，被救下来的百姓，心存善念，他虽然身死，可他的善，依旧还在。”</p>
“南越郡将士们的善，那一双双手，撑起的不仅仅是桥梁，而是每个人心中的善桥。”</p>
“陇西郡夫子保护的不是孩童，而是属于他的善。”</p>
“一个人的善，就如同光芒一般，感染着每一个人。”</p>
“恶，只会让人厌恶。”</p>
“所以，读书人应当将善传播。”</p>
“为天地立心。”</p>
顾锦年的声音响起，他将自己的感悟说出，告知孔圣。</p>
当他的声音落下。</p>
一道道身影出现在他面前。</p>
山字营将士，南越郡将士，陇西郡将士，夫子，妇人，公主，官吏，皇帝，各式各样的人出现。</p>
在这一刻。</p>
他们的身上，弥漫着光芒，刺破这万古的黑暗。</p>
“顾锦年。”</p>
“你已大彻大悟。”</p>
“你心中的困惑，已经得到解开。”</p>
“这场历练，来自于你的内心。”</p>
“你明悟善恶，可证圣道。”</p>
“天地将为你奏乐。”</p>
“日月为你鸣光。”</p>
“古今往来的圣贤，与你同行。”</p>
此时。</p>
孔圣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p>
下一刻。</p>
炽烈的光芒，将这黑暗彻底驱逐而去。</p>
东荒。</p>
大夏边境。</p>
山川之中。</p>
轰！</p>
一束炽烈恐怖的光芒，自顾锦年体内迸裂而出。</p>
这光芒。</p>
刺破万古黑暗。</p>
天地在这一刻，瞬间震动。</p>
轰轰轰！</p>
轰轰轰！</p>
日月在这一刻，疯狂颤抖。</p>
一束束恐怖的光芒，在这一刻，照耀在顾锦年周边。</p>
下一刻，日月当空。</p>
宇宙当中。</p>
群星爆发亿万神光，跨越时间与空间，聚集群山内。</p>
一股恐怖绝伦的气息，也自这座山脉，瞬间席卷整个神洲大陆。</p>
只一瞬间。</p>
神洲大陆，瞬间沸腾。</p>
最先沸腾的，是大夏王朝。</p>
“有人成圣了？”</p>
“又有人成圣？”</p>
“是谁在成圣？”</p>
“顾锦年！顾锦年！一定是顾锦年！”</p>
震撼的声音响起，人们没有想到，前段时间有人成圣，这才相隔多久，就有人再度成圣？</p>
无数人好奇，是谁成圣，但很快，有人道出真相，说出唯一的可能性。</p>
顾锦年。</p>
整个大世，也只有顾锦年一人，有机会成圣。</p>
大夏书院。</p>
当圣人的气息袭来，苏文景的脸色瞬间变了。</p>
“锦年成圣了。”</p>
“锦年当真成圣了。”</p>
苏文景大喜，他激动的攥紧拳头，这段时间他一直担忧顾锦年。</p>
虽然相信顾锦年，可他还是害怕。</p>
而今，他悬着的心，彻底落下来了。</p>
很快，苏文景深吸一口气，他笑容盛烈，走到书院之外，而后运用圣人之道出声。</p>
“恭贺我徒大夏天命侯成圣。”</p>
苏文景的声音响起。</p>
他是故意的。</p>
这些日子来，中洲文宫一直在抨击顾锦年，而今他总算可以狠狠的打脸回去了。</p>
不是说我徒儿品德不行？</p>
不是说我徒儿学问偷窃？</p>
不是说我徒儿是幕后黑手？</p>
此番成圣，谁还敢多说一句？</p>
一切谣言，不攻自破。</p>
爽。</p>
太他娘的爽了。</p>
可随着苏文景出声后，整个大夏京都，瞬间沸腾了。</p>
皇宫内。</p>
太子，文武百官，震撼的愣在原地，紧接着便是雀跃欢呼啊。</p>
到最后，太子直接兴奋的大吼。</p>
“快拟圣旨，免除大夏王朝，粮税一年，定今日为大夏圣庆，礼部速速安排。”</p>
太子兴奋到头皮发麻，在这个节骨眼上，顾锦年成圣，这对大夏王朝来说，简直是极好的事情啊。</p>
天大的喜讯啊。</p>
很快，秦王府也传来爽朗的笑声。</p>
镇国公府，在这一刻，更是府上上上下下欢呼雀跃，顾锦年的母亲，更是喜极而泣。</p>
不多时，大量人朝着镇国公府赶来，带着一车车的礼物，以最快速度赶来恭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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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王朝。</p>
无数读书人，无数儒者，则震撼无比。</p>
人族连出两位圣人，这是何等的盛世啊？</p>
“儒道大昌！”</p>
“儒道大昌啊！”</p>
沸腾之声响起，整个大夏王朝，一片沸腾。</p>
匈奴国。</p>
匈奴王怔怔地愣在原地，他身后的孔儒，更是傻愣无比。</p>
顾锦年成圣，对他们而言，简直是惊天噩耗啊。</p>
他们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扶罗王朝。</p>
双帝眼神惊愕，站在宫殿之外，望着这恐怖绝伦的天象，沉默不语。</p>
“大夏王朝，连出两位圣人。”</p>
“这.......”</p>
他们无言，眼神震撼无比。</p>
大金王朝。</p>
大金帝王，面色灰败，一切的雄心壮志，在这一刻，几乎荡然无存。</p>
天下都在传闻，顾锦年可能命不久矣。</p>
而今。</p>
却没有想到，顾锦年居然成圣了。</p>
这简直是两级反转啊。</p>
“天佑大夏啊。”</p>
“朕，不甘啊。”</p>
大金帝王咬着牙，不甘心啊。</p>
中洲王朝。</p>
中洲大帝再听到苏文景之声后，有些沉默，可最终他一语不发，继续静静看着书籍。</p>
皇宫内。</p>
鬼谷先生注视着大夏王朝，看着恐怖绝伦的天象，眼神当中也露出了忌惮之色。</p>
第二位圣人。</p>
这意义太不同了。</p>
中洲文宫。</p>
长云天傻愣地看着这一切。</p>
他心中的高傲。</p>
他心中的傲然。</p>
在这一刻，彻底被顾锦年击成粉碎。</p>
顾锦年居然成圣了。</p>
此时此刻，他脑海当中不由回忆当初自己与顾锦年说过的话。</p>
再次见面，两者将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p>
眼下这句话成真了，只不过是自己跟不上顾锦年了。</p>
“这不可能。”</p>
“他为何能成圣，他不是要死了吗？”</p>
长云天出声，身躯发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p>
可任凭他如何发怒，事实已经定了。</p>
而与此同时。</p>
普元山下。</p>
上清道人脸色惊愕，他有些不敢相信，望向大夏王朝。</p>
他深深的惊愕。</p>
不知该说些什么。</p>
“不是将死之人吗？”</p>
“为何还能成圣？”</p>
“大夏，诞生两位圣人，天命不是加持在我仙门吗？”</p>
“为何我仙门，也才不过一位七境修士，还是衰败至极的七境修士，顾锦年与苏文景，双双成圣，这到底是为什么？”</p>
上清道人呼吸起伏极大。</p>
可就在此时，突兀之间，普元山突然暴动，光芒冲天，法阵受到了影响。</p>
一时之间，上清道人立刻关注普元山。</p>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普元山了。</p>
而极北之地。</p>
冰宫内。</p>
大道府府主，望着大夏王朝的方向，沉默不语。</p>
“顾锦年成圣。”</p>
“可以尝试求和。”</p>
“一同合作。”</p>
最终，他的声音响起。</p>
而大夏边境。</p>
无穷光芒映照此地。</p>
万古黑暗，被金色的光照耀。</p>
天地之间，一团团祥云浮现，他的脚下，十万里生出一朵朵金莲。</p>
一条条金龙，金凤出现。</p>
阵阵仙乐奏起。</p>
天地为其奏乐。</p>
日月为其正冠。</p>
星辰绽放光芒。</p>
山川之间，一朵朵鲜花绽放，仿佛在恭贺顾锦年成圣。</p>
圣人的气息。</p>
弥漫世间一切。</p>
一条大道出现在顾锦年面前。</p>
这里的场景，映照整个神洲大陆。</p>
所有人都可以看到。</p>
金色的大道当中，出现一道又一道身影。</p>
是古之圣贤。</p>
他们面前满是笑容，前来恭贺顾锦年成圣。</p>
“古今圣贤，为其祝贺。”</p>
“时间长河，演化往来一切。”</p>
“顾锦年的成圣，比苏文景强太多了啊。”</p>
有人惊愕到不行，指着这画面，如此说道。</p>
“天地为其奏乐。”</p>
“日月为其正冠。”</p>
“群星为其闪耀。”</p>
“一切圣贤前来祝贺，怎样的人，才能得到这样的恩赐啊。”</p>
“说实话，我感觉这不像成圣，这像是证道天命啊。”</p>
有半圣开口，痴痴呆呆。</p>
“实话实说，天象还得看顾锦年，苏文景成圣，都没这么大的排场。”</p>
人们苦笑，但这是实话。</p>
的确，对比苏文景的成圣景象，顾锦年成圣，简直是太与众不同了。</p>
胜过古今往来一切。</p>
只怕证道天命，也不过如此吧。</p>
而光芒之下。</p>
顾锦年闭上双眼，他感悟着圣人之意。</p>
他体内的天地圣印，也在这一刻消散不见。</p>
取而代之，便是一道天命圣印，落在了顾锦年的眉心之中。</p>
踏上圣境。</p>
一切不懂的事情，在这一刻，恍然大悟。</p>
天地的意思，让他明悟诸多道理。</p>
这一刻，他明白了前些日子，为何自己有如此大劫。</p>
并非是因为自己所学是他人的。</p>
而是因为，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种下了【恶】意。</p>
这是业障。</p>
前去稷下学宫时，自己因【恶】所困，产生了巨大的困惑，不知道该如何解答。</p>
而后，自己道出心学，得天地认可，故而成就半圣。</p>
但因为自己心中的困惑，使得天地给予这道劫难。</p>
困境。</p>
便是最好的磨砺。</p>
这一切，都是上苍给予的磨砺，而并非是真的要自己死。</p>
不明不解。</p>
是无法成为圣人的，即便是成为圣人，也只是通过天地加持，而并非是自身的能力。</p>
而今。</p>
自己成圣，是因为明悟了善恶真谛。</p>
也彻底明悟心学。</p>
心学之道，因人而异，只要是善念的心学，都算明悟。</p>
千人千面。</p>
任何的学问，都不可能只有一种答桉。</p>
适合自己，才是对的。</p>
明悟一切。</p>
顾锦年内心的枷锁，也在这一刻，彻底解开。</p>
“先贤的学问。”</p>
“在我身上。”</p>
“传承，是儒道的根本。”</p>
“将前人们的学，弘扬传世，这才是学问的根本。”</p>
“为往圣继绝学。”</p>
一切的一切。</p>
顾锦年已经释怀了。</p>
这一刻。</p>
他将追随着自己曾经所言。</p>
为天地立心。</p>
为生民立命。</p>
为往圣继绝学。</p>
为万世开太平。</p>
仅此而已。</p>
也就在此时。</p>
金色大道当中，这些古之先贤们，拱手作礼，除去四位天命圣人。</p>
其余皆然作礼。</p>
“恭贺成圣。”</p>
浩瀚之声响起。</p>
传遍神洲大陆。</p>
“学生顾锦年。”</p>
“多谢诸位先贤。”</p>
顾锦年出声，他朝着这些圣贤们行大礼。</p>
而后。</p>
顾锦年目光坚定，盘腿坐下，声音洪亮，传递整个神洲大陆。</p>
“吾为顾锦年，今日证圣人道，愿弘扬圣贤之学，传道受业，为天下人解惑。”</p>
“三日后，于此地，传道三月，无有国分，无有人分，不在乎妖魔，不在乎一切走兽精怪。”</p>
“求以善心，为苍生而行，得以万世太平。”</p>
顾锦年洪亮之声响起。</p>
他出声，愿在此讲道三月，将自己对圣人之道的理解，传播出去，将心学，传递出去。</p>
让阳明圣人的学问，在这个世界，开花结果。</p>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p>
天穹之上。</p>
一束恐怖的光芒坠下，落在顾锦年面前，一块蒲团出现在顾锦年座下，这是圣人蒲团，可令人随意进入天人合一状态。</p>
亦是儒道九圣器之一。</p>
这一刻。</p>
天下沸腾。</p>
几乎无数人动身，赶往此地。</p>
不到短短半个时辰。</p>
已经聚集大量人在此，大部分是边境之中的读书人，还有一些百姓，以及一些将士。</p>
他们前来，瞻仰顾锦年的圣辉。</p>
而随着他们出现，脚下自然而然出现蒲团，可增加悟性。</p>
望着众人，顾锦年
面容温和。</p>
使得众人无有太大压力。</p>
而大夏王朝。</p>
原本衰败的真龙，也在这一刻，疯狂暴涨身躯。</p>
五千丈。</p>
八千丈。</p>
万丈。</p>
蜕变金龙。</p>
三千丈。</p>
五千丈。</p>
七千丈。</p>
从之前的五千丈金龙，到现在又添加了两千丈身躯。</p>
要知道苏文景成圣，也不过是让金龙增加了不到百丈，而顾锦年成圣，却让金龙增加两千丈，虽然两者相连，可这也证明一点。</p>
顾锦年成圣，远超苏文景。</p>
大夏边境</p>
顾锦年正在思考道理，等三日之后，他便开始阐道儒学。</p>
只不过，有一件事情，顾锦年没有忘记。</p>
孔圣当初说过。</p>
待自己成圣之后，需要唤他真灵。</p>
这件事情，他没有忘记，只不过顾锦年不打算现在唤他真灵，而是等阐道结束之后，再与孔圣相见。</p>
随着时间缓缓而过，一道道身影聚集此地。</p>
群山当中，到处是人，可只要在顾锦年的圣韵范围内，他们脚下都会出现蒲团，保持清醒，明悟智慧。</p>
如此三日后。</p>
整个大夏边境，聚集数以千万读书人，来自各国，亦有妖魔，走兽精怪，全来听顾锦年阐圣人大道。</p>
也就在这一日。</p>
普元山，再次发生异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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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了三万五千字，但其中一万五千字被我删了，中午写完一万，全部删除，重新写，然后下午写了一万五，又删了五千字，一直到现在，写完了这两万字。</p>
各位读者老爷们，我不知道这章大家能不能接受。</p>
但七月并不是那种挨骂就装死的，好的批判，我可以接受，但写作有太多因素在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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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的确会为了赶稿子水文，可大部分时候七月还是保持着正常创作。</p>
可不管如何，的确有水文，所以在这里向各位读者老爷道歉，实在抱歉。</p>
往后我会尽量更改这个问题。</p>
而且还是说一句，如果七月当真想要水文恰钱，上本书就不会直接完本，强行水个一百万字，真不是难事。</p>
当然，错了就是错了，站直挨打就好。</p>
给各位读者老爷磕个头道歉。</p>
明天开始一章一万字，但努力更新两章，尽可能一直到十月初正常更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