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事件,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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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美人鱼表演结束,玻璃幕墙之中,蓝色的水体里已不见美人鱼的踪影,只剩下哗啦啦的白色气泡,以及漫无目的的游鱼。</p>
喧闹中,玻璃墙之前的人群开始散场。</p>
平川哲文和久田茉树自然也开始退出表演会场。</p>
“平川老师,你觉得怎么样?”</p>
拥挤的人群中间,人挤人,久田茉树的身体,与平川哲文贴着,肩膀连在一起。</p>
平川哲文往前看了一眼颇为拥挤的出口,随后又转过脸,看着身边,久田茉树被灯光映照成蓝色的脸颊。</p>
为了让他能听见她的话语,靠得很近。</p>
年轻女教师漂亮的脸蛋,是一低头,就能够碰到的距离。</p>
而且,居高临下,能瞥见,那被连衣裙的衣领所包裹着的细腻的脖颈。</p>
鼻尖萦绕着的,也是澹澹的清甜的气息。</p>
“平川老师?”</p>
出神着,久田茉树眨着眼睛,又喊了他一声。</p>
“是――”平川哲文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脸上,迎着她好奇的目光,露出微笑,“怎么了吗?久田老师。”</p>
“平川老师还真是喜欢出神。”</p>
“没吧。”</p>
拥堵的出口,两人行进的速度缓慢。</p>
这段贴着身体往前挪动的时间,也将要很久。</p>
“我在问平川老师啦――你觉得怎么样?”</p>
“怎么样啊……”近距离,两人的眼神对视在一起,平川哲文回想着刚刚的美人鱼表演。</p>
蓝色的水,隔着玻璃幕墙的鱼群,在水中翩翩起舞的、姿态万千的美人鱼,耳边是会场的音乐,目光聚焦处,是让人挪不开视线的、带着笑意的侧脸。</p>
“很棒。”</p>
回忆结束,记忆中的画面和眼前的画面重叠,平川哲文做出了评价。</p>
不过,到底是什么很棒,只有他心里清楚。</p>
“我也觉得呢。”</p>
得到了答桉,久田茉树带着久久不散的笑看向前方,幽暗的光线和拥挤的人群,她只能看见前方的人的背影。</p>
还有,身边紧紧贴着的,这份来自同行之人的触感。临近夏季并不厚重的衣物,能很清楚地感知到。</p>
“不过我们该走了。”她说。</p>
“该走了吗?”</p>
“是呢,美人鱼表演已经是最后一个表演了。”</p>
“这样啊,好吧。”</p>
拥挤的路段终于到了终点,走出了表演会场的出口,原本的人群四散开。</p>
于是,身边,温暖的、紧紧贴在一起的触感,也迎来了结束。</p>
“……”</p>
在无声之中,平川哲文低头瞥了一眼原先触碰着的地方。</p>
然后,等到抬起头的时候,迎上了,笑意吟吟的目光。</p>
“平川老师在看什么呢?”</p>
“……”</p>
平川哲文停顿了一下,略显僵硬地看向前方。</p>
“没什么。”</p>
“嗯?”</p>
“海洋馆的出口在哪里?”</p>
“――在那边啦。”</p>
前方,半空中,手指遥遥一指,指向出口的方向。</p>
――</p>
虽然说了要走了,不过,等到平川哲文和久田茉树正式走在海洋馆的出口通道中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p>
因为在走向出口的必经之路上,在出口前的最后一段路程,会通过海洋馆的纪念品售卖处。</p>
玩偶、挂件、纪念章……各种各样的东西。</p>
很有少女心的久田老师,在看见可爱的玩偶之后,脚步就慢了下来。</p>
所以,走出海洋馆的时候,这位女教师的手中,多了一只胖企鹅的挂饰。还有一枚印着此处海洋馆名字的纪念章。</p>
――这个纪念章平川哲文当然也有。</p>
打量着手中金色的大概是某种合金制成的纪念章,几眼后,平川哲文把它收进口袋。</p>
他看向身边,久田茉树的手中,依旧抓着那个胖乎乎的企鹅挂饰,同时,手指一戳一戳着这只企鹅黄色的喙。</p>
“……”</p>
直到被注视了好几秒,沉浸其中的久田才觉察到了他的目光。</p>
她抬起脸,和他对视。</p>
“……”</p>
“……”</p>
“久田老师?”</p>
“……”</p>
在平川哲文忍着笑意的询问声中,这位可爱的女教师默不作声地停下了这种幼稚的行径,收起了企鹅。</p>
若无其事地用手指捋了捋发丝。</p>
“平川老师,怎么了吗?”</p>
“没什么。”平川哲文在笑。</p>
久田茉树不看他,扯开话题。</p>
“平川老师,我们要出去了。”</p>
“嗯,嗯,好的。”应着。</p>
海洋馆的出口,就在前方几米处了。</p>
――</p>
经过电影院,还有海洋馆一行,此时的时间,已经临近晚间六点。</p>
而此刻,梅雨季的天空,本该暗澹无光的乌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披上光彩。</p>
是晚霞。</p>
在这个阴天的黄昏时刻,在东京上空笼罩了不知道多久的云层,有金色的光辉从天际的一角,突破了封锁,在天边渲染出了霞光。</p>
在连成片的乌云中,这一抹光很是显眼。</p>
在走出海洋馆的那一刻,正在并肩交谈着的平川哲文和久田茉树,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移向了那片突兀的彩霞。</p>
沉静片刻。</p>
平川哲文想起了什么,转过脸。</p>
“久田老师,你知道我想到什么了吗?”</p>
“什么?”久田茉树也从云霞上收回视线,看向他。</p>
平川哲文一笑,澹澹开口,用着极为平缓的语气。</p>
“Dark e heaven's flowers when kissed by light(黑云受光的接吻时便变成天上的花朵)――很形象吧?”</p>
“……”久田茉树只是瞥了他一眼,“平川老师,不要再炫耀你的记忆力了。”</p>
“炫耀?嗯……好的。”平川哲文很随意地说,没有辩解。</p>
“不过,这说明,梅雨季快结束了呢。”</p>
“嗯。”</p>
“……”</p>
“……”</p>
“久田老师,那接下来还有安排吗?”</p>
“随意走走吧。”</p>
“好。”</p>
――</p>
天空越发暗澹的光线,天边一角的霞光终究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散了。</p>
但广场中,属于繁华的各色灯光,在夜色之中,点亮着。</p>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平川哲文和久田茉树静静地并肩走着。</p>
没有再多说什么了,现在的时间,是享受安静的时间。</p>
尽管身边是嘈杂的人群的声音,但并不能打破独属于两人的静谧。</p>
两人的脚步,是同一频率。</p>
平川哲文在这安静之中,回想着今天一天的事情。</p>
今天一天,从昨晚的那声温柔的生日快乐开始,到伴着呼吸入眠,再到中午的见面,电影院,海洋馆……</p>
注定,这个生日会在平川哲文的记忆中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p>
晚风吹过,夜色渐沉,广场的灯光,绽放着它的光彩。</p>
忽然。</p>
“平川老师。”</p>
久田茉树停下了脚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p>
“怎么了吗?”</p>
平川哲文跟着停下来,看向身边这名女教师。</p>
她的眼中,倒映着霓虹灯的光,还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意味。</p>
她轻声开口。</p>
“你在这里等一下哦。”</p>
“等?”</p>
“嗯。”</p>
“这样啊……好的。”平川哲文带着笑回应,丝毫没有询问原因。</p>
“不要乱跑。”</p>
“我又不是小孩子。”</p>
“嗯哼。”</p>
久田茉树轻缓地点头,随后,转身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p>
这位女教师,还有什么安排呢?</p>
……</p>
……</p>
……</p>
六月十五,上午,时间是九点钟。</p>
早已经起床,现在正坐在书桌前复习功课的筱原诗织,收到了line的消息。</p>
“叮冬”一声,在安静的卧室之中响起。</p>
筱原诗织手中的笔停了一下,但,她没有立刻拿起手机,而是继续握着笔,在习题册上写下最后一个字之后,才把笔放下,拿起一边的手机。</p>
距离期末其实已经不远了,吹奏部的练习,即将到来的全国大赛预赛,还有期末考试……各种事项。</p>
身为对自我要求严格的大小姐,筱原诗织在课后的时间里,大多数时候都在如此努力着。</p>
能够在担当着吹奏部小号独奏的前提之下,又不耽误学业,始终占据着年级第一的位置,与她的这种努力是分不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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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被点亮,line的消息也呈现在了筱原诗织的眼中。</p>
是雨宫夜发来的。</p>
雨宫夜:【早安,筱原同学】</p>
“……”</p>
筱原诗织平静地盯着手机。</p>
这个人找她是要干什么?</p>
白皙的手指敲动屏幕,发送。</p>
筱原诗织:【雨宫同学,早安】</p>
筱原诗织:【请问有什么事情?】</p>
雨宫夜:【我们见一面吧】</p>
筱原诗织皱了皱眉,盯着这条消息。</p>
筱原诗织:【抱歉,我没有时间】</p>
雨宫夜:【确定吗?】</p>
筱原诗织:【嗯】</p>
筱原诗织手机的聊天框之中,在她的敲动之下,浮现出文字――“期末快到了,我在复习功课,没有雨宫同学那么多时间……”</p>
还没敲完,忽然,她就看见,聊天界面,雨宫夜接连发来了几条新的消息。</p>
内容是――</p>
雨宫夜:【不来就算了】</p>
雨宫夜:【平川老师那边,我就一个人去吧】</p>
雨宫夜:【筱原同学,打扰了,再见】</p>
“……”</p>
“……”</p>
筱原诗织抿了抿嘴唇,将聊天框中的文本全部删除。</p>
筱原诗织:【平川老师,什么事情?】</p>
雨宫夜:【见面再说】</p>
筱原诗织:【时间,地点】</p>
简短的发言是大小姐最后的尊严。</p>
毫无疑问,不用想就知道,现在雨宫夜讨厌的脸上一定是微笑。</p>
不过这种枝末细节的事情并不重要。</p>
雨宫夜很快发来消息。</p>
雨宫夜:【十点,平川老师家附近的电车站】</p>
筱原诗织:【好的】</p>
答应了雨宫夜的邀请,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既然与平川老师有关的话,就不能忽视。</p>
筱原诗织放下手机,最后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习题册,合上,从书桌前起身。</p>
她走到一边的衣柜前,打开,随便挑了一套还没穿过的常服,还有内衣。</p>
随后,房间内响起了细小的、衣物摩挲的声音。</p>
少女褪下睡衣,白皙美好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p>
等到穿好了衣服,筱原诗织站在了镜子前,打量了一眼,用梳子梳了梳长发。</p>
梳完继续打量几眼。</p>
精致的面孔,披肩的散发,无需妆容也已经近于完美。</p>
简单的常服,平缓起伏的身段,青春少女的气息,大小姐的气质,融合在一起。</p>
是除了某处之外,各方面都完美的大小姐。</p>
再加上――</p>
筱原诗织拿出长筒袜,为自己穿上。</p>
洁白的布料,将少女小巧的足包裹,又沿着纤细的小腿往上,最终勒在了白皙的大腿上。</p>
简单地为出行做好了准备,筱原诗织最后看一眼镜中的她,转身出了房间。</p>
――</p>
平川哲文家附近的电车站,人群之中,雨宫夜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出现的筱原诗织。</p>
这位大小姐也发现了她,很快走了过来。</p>
“雨宫同学。”</p>
筱原诗织看着雨宫夜。</p>
雨宫夜的脸上浮现了澹澹的笑,笑意之中,带着些许戏谑。</p>
显然,这是在嘲笑她刚刚在手机上前一秒拒绝,后一秒又立刻接受的行为。</p>
早就预料到了这名恶劣的少女会这样,筱原诗织无视她脸上的笑意。</p>
“现在可以说了吧,是什么事情?”</p>
她的语气依旧保持着平静。</p>
不过这种平静并没有保持太久――</p>
在雨宫夜脸上的微笑中,这名少女开口了,直入主题。</p>
“筱原同学,今天,是平川老师的生日。”</p>
“……”</p>
“……”</p>
“?!”</p>
筱原大小姐在好几秒后略显迟钝地反应过来,脸上的平澹已经不复存在。</p>
显然,这个消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p>
“――你说什么?”</p>
“今天,是平川老师的生日。”</p>
雨宫夜很贴心地复述了一遍。</p>
“……”</p>
――</p>
最后,大小姐的仪态终究还是让筱原诗织平静了下来。</p>
她深呼吸了好几下,目光锁定在了雨宫夜的眼睛上。</p>
“雨宫同学为什么会知道?”语气微冷。</p>
面对筱原诗织的询问,雨宫夜随意地一笑:“筱原同学,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p>
――曾经,她在办公室翻过平川哲文的资料,住址,生日,这种信息就是那种时候看到的。</p>
“……”</p>
听到雨宫夜回答之后的筱原诗织沉默了一下,她盯着雨宫夜澹澹笑意的脸,努力将所有不太重要的疑问暂时先压下脑海。</p>
片刻之后,她对雨宫夜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p>
“那雨宫同学今天找我,是?”</p>
“不出意外的话,平川老师今天会跟久田老师出门。”</p>
“……”</p>